正在张衡对夏侯福的肆意妄为、倒行逆施感到惊奇不定时,奉他之命监督张伯和的阴行功又向他来陈述说,迩来发明张家有频繁变更大笔资金的迹象,经他派义子阴全跟踪张家大管家张安到吴州、湖州一带洽商买卖查访到,本来建康“升字号商行”的唐介休用举高蚕丝收买代价、收缩付出帐期的体例堵截了张家的供货来源,已与江南上万户农户签订了新的收买左券。阴行功还提示张衡,按照唐介休此举阐发,很能够东宫对广陵张家比来会采纳大的办法,不是以堵截货源相威胁,企图兼并张家的亿万家资,就是想从张家掠夺大笔的现钱,以弥补东宫庞大的开支。
“以是呀,连麻参军都以为夏侯福、唐介休等人迩来在建康的各种行难堪以和长安的朝局直接牵涉上干系,更遑论朝中群臣了。”张衡鼓掌说道,“依我之见,不如就让夏侯福、唐介休这么闹腾着,我们只用心做好殿下交给我们的事,待今夏江南大稔,筹办好晋王统军征讨辽东所需的粮秣,及时运往幽并,待晋王从辽东之际,任凭夏侯福、唐介休之流如何闹腾,猜想也窜改不了朝中大局了吧。”
“当然。”张衡闪了麻叔谋一眼,不假思考地答道,“东宫未出一文就从张伯和手里掠夺了多达三百万贯,眼下恰是我们入伙张家的绝好机会,不须游移,固然罢休去办吧。”
“这还用想嘛,必然是东宫那边见晋王率军大破突厥,唯恐储君之位不保,成心在晋王主政的江南惹事造乱,掠夺大笔现钱用以邀买朝臣之心,保住东宫储君之位嘛。”麻叔谋对张衡的举棋不定非常不满,举高了调门叫道。
“我,我可没有揣摩圣意的意义。”麻叔谋脑筋也不笨,当即点头否定道,“方才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依朝廷令式,广陵总管府既由晋王担负总管,那么包含建康总管府在内,都该当受广陵总管府节制的,以长史的名义传唤一个小小的建康总管府司马过江来问话,也是长史分内该管的事嘛,如何又和立储废储掺合到了一起?”
夏侯福从长安一返回建康,就出人料想地派人摧毁了“鹰窠”设在建康的奥妙据点江宁县牢,当幸运逃回广陵来的高昌向他禀报这一动静时,张衡几近不敢信赖这是真的,当即派人过江去处建康总管府诘责启事。
他想了想,又弥补交代阴行功道:“牢记,只可用经商的手腕入伙张家,决不得动用官府的力理参与此中,更不能打着晋王府的名号入伙张家。”
“这,这不大能够吧。”张衡连连点头道,“张伯和岂会做这个冤大头呢?再者,东宫那边急于兼并广陵张家的全部产业,又如何会满足于用三成的股分套取一笔现钱就抽身撤退呢?”
“退伙。”阴行功非常自傲地拱手答道,“禀长史,这件事我已几次想过了,传闻唐介休的‘升字号商行’代东宫持有广陵张家的三成股分,倘若东宫想从张伯和手里掠夺大笔的现钱,最便利的体例就是退还出这三成的股分,由张伯和向其付出一笔数量不菲的现钱来赎回他赠送给东宫的这三成股分。”
“麻参军的意义是说,当今圣上又动了立储废储的心机,东宫发觉势头不妙,才铤而走险,教唆夏侯福、唐介休在江南惹事生非的?”张衡不愠不怒,两眼紧盯着麻叔谋问道。
张衡皱着眉头冲麻叔谋摆了摆手,说道:“事情不会如你说的这般简朴,夏侯福若未经人教唆、允准,决不敢拿鹰窠开刀试法的,何况唐介休俄然从广陵张家掠夺三百万贯巨资,抽身撤资几近是与夏侯福派人摧毁江宁县牢接踵而至,前后相差不过几天产生的事,这就不能不令人思疑对方接连异动背后怀有的实在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