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全子,多日不见。你来了,甭说一口水,想吃甚么,固然开口就是。可就是别大喊小叫的,惊着了驿里的朱紫。”老黄向杨凌点点头,伸手把阴全拉进了伙房。
小铺驿的形制、范围比飞狐驿小了很多,驿站里的差役们却和飞狐驿一样繁忙,驿站门外人喊马嘶地非常热烈。
杨凌听了老黄的先容,两只眼睛顿时放出光来。
阴全话音未落,杨凌就看到从院子西侧的伙房里走出个胖胖的中年人,一个劲地冲阴全扭捏着双手,仿佛在禁止阴全大喊小叫。
瞬息之间,一碗猪骨汤、两大块细面饼便进了肚,杨凌腾脱手来抹了一把嘴,仍感受没有吃饱,便走近阴满身边,顺手从笼屉内又拿起了两块细面饼,嘴里却向老黄搭讪着问道:“黄大哥,在我们飞狐驿,细面金贵着呢,你这儿每天都有细面吃吗?”
老黄拉着阴全在伙房里嘀咕了约莫五六分钟,才开开房门,满面堆笑地请杨凌进了伙房,热忱地号召他道:“小兄弟,劳你在门外久等了,我这有刚蒸得的细面饼子,你在飞狐驿该当不易吃到,快出去吃上几块填填肚子。”
老黄多数是顾忌本身在场,和阴全到别处筹议他们之间见不得光的买卖去了。杨凌吃饱喝足,拍着肚皮在伙房里遛着弯儿,想着本身的苦衷:明天路过定州时也不见州城扼守的有多么周到,瞒过守关的军士偷运些细面出关售卖该当不难做到,这岂不是远赛过千里跋涉,远赴江南做一名小小的驿隶?
仅仅一道长城之隔,相距不过百里之遥,同一种粮食的代价竟相差了多达十几倍,这如果悄悄把关内的细面运往关外售卖取利,岂不是一桩大好的买卖?
杨凌一夙起家,和阴全两人赶了大半天的路,此时早已是饥肠辘辘了,一手接详确面饼,一手接过香气扑鼻的猪骨汤,就站在伙房里狼吞虎咽起来。
杨凌颇思疑老黄是阴行功通过阴全销脏的一条渠道,碍于当着老黄的面儿,不便向阴全问明真相,一边同老黄寒喧着“不碍事,没干系”,一边迈步走进了小铺驿的伙房。
令阴全绝望的是,扼守驿站大门的驿卒看罢他递上的那块驿符,摇了点头,只冷冷说了句:“没有随身照顾驿报,驿站不能供应你们食宿。”便把杨凌和阴全挡在了门外。
“这就是黄大哥。”阴全手指胖胖的中年人向杨凌先容着,走到小铺驿伙夫老黄面前,冲他说道,“黄大哥,我和杨凌受命到江南当差,路太小铺驿,特来讨口水喝。”
阴全已然在伙房里吃喝上了,一见杨凌进屋,忙将嘴里正在咀嚼的细面饼子咽下,顺手从灶台上堆得老高的一叠笼屉中拿起两块细面饼子递给杨凌,说道:“快吃,快吃,刚蒸好的细面饼子,香着呢。”
阴全涨红着脸还想和驿卒辩论,被杨凌一把将他拉扯住,赔着笑容向把门的驿卒解释道:“大哥,贵驿伙房里的黄大哥与我这兄弟熟悉,可否答应我俩去见见黄大哥,歇歇脚就走?”边说边悄悄往驿卒手里塞了十文铜钱。
“这个嘛……”阴全躲闪着杨凌的目光,俄然加快了脚步,径直朝第二进院子西侧的伙房走去,边走边大声叫道,“黄大哥在吗?飞狐驿的阴全来了。”
杨凌想跟着进屋,刚走到门外,却见老黄反手将伙房的门给关上了,无法只得站在伙房门外干等着。
把门的驿卒得了杨凌十文铜钱,神采立马和缓了下来,侧身让开了道,嘴里却警告着杨凌和阴全道:“瞧在你俩是同业的情面上,我就破回例,放你们出来见见老黄,但话说在头前,只能在小铺驿歇歇脚,可不能过夜啊。去吧,第二进院子靠西就是伙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