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总持对‘雁巢’中几位首级的为人还是心存敬意的。比方说吧,高青莲能于南陈危如累卵之际不顾本身安危,决然从辽东返回江南,欲以一已之力挽狂澜于既倒,就很有古仁人志士之风;在他以后,傲视儿以一介女流之身,冬眠长安二十多载,虽负奇谋壮志,不吝以出售五千血肉之躯来换得朝廷对她的信赖,却能于一夕惊闻其妹顾姿儿已于雁荡山担当高青莲之衣钵后,决然自裁,也不能不使报酬之扼碗感喟啊;另有,萧如水为保护其主,主动犯案现身,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了局,也可谓懦夫。凡此三人,总持无不为其所报非人常感可惜,沉思痛悼,恨不能其转世再生,好令其亲眼目睹现在江南的繁华昌隆,欲使其幡然觉悟,即便不能转而报效我大隋,也可退隐林泉、清闲度日,却哪料,在此三人以后,另有师兄你,竟然执迷不悟,犹步此三人后尘,真令总持至今想来,犹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为之悲伤欲绝啊!”
杨凌这一来到塔前,亲目睹到了来此凭吊无垢和尚的那人,不由得大大吃了一惊:这那里是一名身在佛门的高僧,清楚是一名驰骋疆场的将军嘛!
“本来此人晓得无垢和尚是‘雁巢’残部,并且对他的死因也一清二楚,可他为甚么又要特地来记念无垢呢?”杨凌越听越来了兴趣。
杨凌来不及多想,遂顺手抄起几只碗盘和那束鲜花,把它们十足藏到了无垢的舍利塔后,而后加快脚步就欲走出树林,到后山去找顾沁儿。
“塔后是何人在此?”此人听到塔后草丛中的异动,“呛啷”一声拔出佩剑,举高了声音喝问道。
不出所料,杨凌再次返回灵谷寺后的那片树林里时,树林里空空荡荡的,不见有一小我影。杨凌下认识地走到坐落于树林边沿的无垢和尚的舍利塔前,有些惊奇地发明,顾沁儿拿来祭奠无垢和尚的几盘果肴已被糊口在树林里的不知甚么植物啃食殆尽,只留了一地的果皮食屑,唯有她亲手编成的那束鲜花仍无缺无损地摆放在塔前。
他方才之以是一听到有人朝树林这边策马而来,就忙不迭地将顾沁儿拿来祭奠无垢的鲜花和果肴等物藏到舍利塔后,就是顾及到无垢是朝廷背叛的身份,唯恐给顾沁儿招来祸事,此时闻声来人清楚也是为寻觅无垢的舍利塔而来此处的,不由得激起了他的猎奇心,当即停下脚步,四下张望,一眼瞧见树林中间就是一道斜坡,斜坡上长满了半人多高的野草,便窜改了主张,回身猫腰藏进了草丛当中,竖起耳朵,想听听来的是些甚么人。
杨凌为本身方才的草率行动悔怨不止,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大师莫怪,小的只是来此处寻人的,偶然偷听大师祭奠僧友。”说着,从草丛中站了起来,迈步转到了塔前。
杨凌闻声便停下了脚步,心中暗想:还会有谁来此凭吊一个自缢身亡的朝廷背叛呢?
正在这时,就听远远地有人叫道:“殿下,末将已探听明白,无垢和尚的舍利塔就建在火线那片树林里了。”
“我晓得,师兄约莫是不肯见到我的。可总持仍记取当年在千僧会上与师兄了解,劈面聆听师兄讲说佛法时的景象,虽明知师兄与我背道而驰,乃至于不吝一死只求向‘雁巢’翅膀报信示警,仍禁不住本日要到师兄墓前一诉衷肠,略尽情意,师兄不会责怨总持吧。”只听此人又说道。
紧接着就闻声有一小我脚下踩着枯叶“喀嚓喀嚓”地走进了树林,由远及近地奔着无垢舍利塔这边走了过来。
马蹄声在树林另一侧愣住了,随后杨凌听到有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向同业者叮咛道:“郭衍、士及,你两个就在树林外守着,不得叫旁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