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他想到藏富于书,要通过书这一特别、隐蔽的商品来完成张伯和生前对他的嘱托,帮忙张家保全下最后一笔财帛时,杨凌就想好了要选购些甚么样的书卷来偿还给张家先人保藏、用来保值增值。
“呵呵,到时,我就说,这些书卷是你在建康书肆中购得,存放在我这里的。好叫唐介休找你查问究竟去。”三郎半开打趣开当真地答道。
他在为张家选购书卷时,并不非常重视寻购孤本、古本等价高可贵的书卷,而是成心遴选些近代名家的抄本买入,比方,在当时建康坟典行中比较常见的江淹、沈约等江南名流的著作。这些书卷的要价凡是仅为两汉及之前传播下来书卷的非常之一,乃至百分之一,但在杨凌眼中,却极具贬值空间。
“嗯,也行,交给我来对付吧。”杨凌点点头,竟同意了三郎的主张,“那好,明天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啊,将张先生留下的一万贯换购成书卷一事由我来办,别的的事就有劳姐姐了。”
杨凌先是一怔,及至听三郎说到邀乌有德亲赴建康来与唐介休洽商买卖,才模糊明白了三郎实在的设法,不由抿嘴一乐,冲三郎说道:“姐姐放心,我包管不出半月,乌先生定会站在你面前。”
杨凌摇着头改正三郎道:“姐姐,你能够随便找家坟典行(书店)探听探听,看看有没有代价万贯的书卷。”
张安和杨凌对视了一眼,不放心肠问道:“唐介休靠得住吗?”
三郎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她不知用了甚么体例压服唐介休捐募了一百段绢帛给灵谷寺,在灵谷寺中修建起一座三层的藏书楼,专门用于存放唐介休在江南各地淘购到的书卷。
“张大哥说对了一半。”杨凌笑着提示张安道,“姐姐向不读书,倘若俄然收下恁多书卷,岂不令人起疑?我是想由姐姐出面,在建康本地找个读书的士子,以他的名义领受下这些书卷。”
“哼,我本来不读书,今后就不能读书了吗?”三郎呛了杨凌一句,说道,“依我说,这件事也不需找旁人了,唐介休就行!”
三郎不平气地打断杨凌,问道:“崽子,既然你和张公子都以为换书还钱这个别例好,你直接买了书还给张公子不就行了,还要张公子来求我帮的甚么忙呢?”
杨凌等三人都被小张宣给逗乐了。
“我筹算把你为张家换购来的这些书卷也移到灵谷寺中的藏书楼上存放。阿谁处所唐介休每月也不必然去上一回,又有毛球等一伙兄弟在四周照顾着,将张家公子安设在那边,是再好不过了。”三郎很有些在帮忙张家这件事上不甘落在杨凌前面的架式,在杨凌分开建康,返回广州之前,奉告了他本身的筹算。
三郎心直口快,用经验的口气对小张宣说道:“小孩儿家,听不出你爹这是成心在鼓励你勤奋读书呀,如何会真的用半座张园来换一间书斋里的书呢?”
“姐姐,乌先生还在广州等着你的复书呢,此次我归去该如何答复他?”杨凌内心仍对唐介休怀有戒心,不肯三郎和他走得太近,是以成心在二人别离之际向她提到了乌有德。
他不待三郎开口辩论,又转过甚来对小张宣说道:“我们须得事前说好,用令尊投放在我这里的钱采办甚么书,可得听我的。比及我将书购齐,移交给你,能不能保全下这批书,用好这些书就是你的事了。”
“我倒感觉姐姐的这个别例可行。”杨凌转念想了想,代三郎向张安讲解道,“唐介休与建康司马夏侯福过从甚密,以他的名义领受下书卷,不会招惹来官府对此事的查办。我方才不是说了嘛,这件事成与不成的关头在于官府对张家的态度,唐介休的确是一面再合适不过的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