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许是没推测杨若兮会如此不识相,明晓得莫大的光荣就摆在面前还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老话来,一时怔愣在了当场。
“你弟妹不是安排了庆功的家宴设在荣恩院吗?”老太太微微蹙了眉头,看向一旁较着茫然的二太太,刚才艾氏还说设席荣恩院,也免了老太太来来去去的舟车劳累。
老太太和二太太这边当然传闻了“穆府有情有义”的说法,只是当事人这边都没抹平,大太太便大胆的用了这一招,岂不是直接送了把柄到杨若兮手中,两人齐齐大叹一声:蠢得不成救药!
信嫂子是二太太身边最信赖的管事妈妈,卖力安排府中的人事,比穆礼、穆智等人的老婆还要回追求很多,若不是笃定有甚么好处能够获得,有利不起早的她可不会亲身出马。
见她催的急,杨若兮也没来得及细看杨思睿方才翻开的盒子,只得叮咛翡翠抱着,主仆二人又跟着信嫂子展转到了荣恩院,这一天,她脚下就始终没停过,到现在还粒米未进,乃至于到了荣恩院时脸上的神情更加清冷。
二太太也共同着满脸的难堪:“母亲有所不知,大嫂问着媳妇要了几次管家印鉴……”
老太太固然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恨模样,二太太也是一脸难堪,但杨若兮是不会信赖这两人当真涓滴不知的。只是有些话说穿了也就没甚么意义。
说罢,还重重叹了一口气:“说来也真是惹人笑话了,子墨这个探花郎都没人上门道贺,我们清风竟然会有这泼天的福分在。”
第十章 新的笔墨 (9)
“若兮,祖母就晓得你是个有福的,这下好了,你三位兄长和弟弟现在都榜上驰名,思睿更是摘得状元桂冠,好日子还在前面呢。”老太太拉了杨若兮一只手重拍,一面语重心长的教诲道。
这话一出,二太太的神采立马僵住,转头问道:“信嫂子,灶上现在是谁管着?莫非没给二奶奶备下吃食吗?”
若杨若兮还是之前阿谁甚么都不懂、不晓得的原主说不定便会感激得痛苦涕零;可惜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缕孤魂,老太太的这番做派更加让她看不上眼。
二太太的神采一下子就变得乌青,她是甚么出身,王府来的不过是丫环管事妈妈一流,竟然让她去作陪,这大太太的脑筋没有坏掉吧!“大嫂说的甚么话?王府来的不过是郡主的贴身丫环,说破天她也是签了卖身契的主子,还需求我们几个长辈作陪么,岂不是惹人笑话。”她怕她不说,这眼皮子浅,为人一根筋的大嫂还真的就蹬鼻子上脸了。
“老太太前些日子不是还让若兮自贬为妾么?我想我家的哥哥们和弟弟定然容不得我做人妾室,少不得上门求得一封和离书,和二爷好聚好散。”
方才迈步进了荣恩院便被一脸笑意盈盈的老太太唤到了身边坐下,二太太则是满脸带笑的陪坐一旁。
真是说大家到,说鬼鬼到,几人都还是在内心打着肚皮官司想着大太太,外间便有喜鹊前来通报,大太太带着穆玉娘来给老太太存候了!
她脸上的对劲和她的感喟倒是恰好相反,如何也讳饰不住。
艾氏对杨若兮没甚么好恶之感,只是私内心也是不肯家中来一尊比她更大的佛压着,先前为着穆清风被彩蝶郡主相中的事情艾氏可没少受大太太的闲气,转眼间风水便轮番转了,人家彩蝶郡主仿佛没了和穆家攀亲的企图,反倒是杨家弄出了一门四进士的莫大光荣来。杨若兮固然眼看就繁华光荣了,但毕竟根底尚浅;如若杨家四兄弟没人帮手高低办理,少不得会被朝中人架空外派仕进,也比现在好不了多少。一个半月以后老太太交权之时大太太另有甚么能和她比肩?至于老四家的和老五家的,老太太一向就不待见,更是闹不出甚么风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