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倾的身子若即若离，残臂搭在我肩头，呼吸间带着浓厚的血腥味，他的身子更加沉重，我的身子也似疲软半分。
认识从浑沌中复苏过来，却被更狠恶的刺痛逼得倒抽寒气。双眼像被塞进两颗燃烧的炭球，肿胀得几近睁不开。
我的眼睛像是被倒上滚烫的热油。
"那屠脑筋究竟去了那边？"我俄然发问道。
“帮我找个羽士，浅显的货品别来。”他俄然朝我逼近，“起码的是能和祖师爷论道的人物，并且他必须不怕朝廷那些官员”
“现在该往哪走？”风掠过芦苇荡，带起他破裂的衣角——若不是那日他将我死死护在身下，现在我早已成了一具冷透的尸身。这份恩典，便是赴汤蹈火也该酬谢。
我盯着他残破的右肩，喉咙像被粗麻绳勒住：“你......还活着？”
“我在这呢儿。”头顶传来熟谙的嗓音，“你如何俄然就昏畴昔了？”
他接下来的话更如惊雷炸响：“我从未害过性命，却被羽士用九天神魂钉封在青河底整整数十年！我不过是想弄清楚本身究竟是如何死的......”可小男孩的声音俄然变得缥缈，让我一点也听不见。
浓稠如化不开的乳浆，无边无边的白吞噬了统统光影。
男孩胸腔里传来枯叶摩擦般的颤响：“何止是富有！”话音戛但是止，我瞥见他的瞳孔里翻涌着滔天恨意。
一阵清风吹了过来，灼痛稍稍减缓。我吃力地展开肿胀的双眼，却发明校尉的眼睛像是油灯一样，收回刺目标光。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四肢像被抽走筋骨般绵软有力。莫非真是因为与那男孩相处太久，被阴邪之气侵了身？顾不上细想，唯有咬牙催马，只想尽快翻下山去。
我从马背上摔落下来，先是诡异的一声猫叫。
接着便是校尉沉重的身躯结健结实砸下来，暗中如潮流般将我完整淹没。
“之前有个羽士来捉附在我身上的鬼，传闻是道玄山师祖王远知的亲传弟子。”
我恍忽间记起徐道邈，却不晓得我跳桥那天夜里产生的事，更不晓得他要对于的究竟是何方厉鬼——这些日子遇见的荒唐事，早把我的认知搅成了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嘶嘶”声贴着耳畔响起，有潮湿的触感正在舔舐我的脸颊，黏腻又冰冷。
“我只说过要你活下去，何时答允过施救？何况...”他抬手放于心脏处，“青河困住了我，我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出不得这方寸之地。”
算了，听他的吧。
话音未落，我面前一黑，重重摔在杂草丛生的河岸上。
“天煞孤星，你又来了？”
我猛地怔住，对岸模糊传来追兵的马蹄声。现在南边叛军已揭竿而起，最紧急的莫非不是快马加鞭报信，好让骠骑将军调兵弹压？
身后俄然响起沙哑的呼喊声：“过来！这边！”
当马蹄终究踏上山顶时，一股砭骨的寒意俄然从脚底窜上头顶。我的认识刹时被抽暇。
“将军，这不是他们围困我们之地吗？我们现在必须绕路避开啊。”我有些惊奇。
我将他稳稳扶上马背，本身翻身上前挡在他身前。
断臂的校尉半跪在地，空荡荡的袖管随风猎猎作响。
“来不及了。”男孩周身故白的色采开端崩溃，他的身形变得愈发透明，“活人阳气亏弱，感染太多阴气会伤及底子。快走！”
“往那边去。”俄然，校尉的手臂指着火线的大山。
……
他怔了一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鬼晓得，他那条疯狗腿子爱往哪蹿就往哪蹿。”话音未落，又神采凝重地抬高声音：“听好，必须赶在日落前翻过这座山，山里的夜...可不是活人该待的处所。”
我拗不过，只好朝着那山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