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当、李玄邃在单员外庄上喝酒盘桓。十四日,北路的朋友就到了三位,良乡涿州顺义村幽州,是张公谨、史大奈、白显道。明日就要起家。雄信又叫部下拿两封柬帖,对伯当道:“童佩之、金国俊,昔年与叔宝也曾有一拜,不要偏了二人,拿帖请他山东逛逛。”童佩之、金国俊,相邀济南府,与叔宝母亲拜寿,却问来人,又知外日北路朋友皆到,随即清算礼品,备马出城,到二贤庄会诸友,叙情喝酒。次日绝夙起家,宾主八人,部下从者不止十余人,行囊礼品,随身兵器,用小车子车着,也有个打前路的骑马在前程,先寻下处,过汝南奔山东一起而来。
羽檄飞如雨,良朋聚若云。
伯当对雄信道:“这便是柴郡马。”都序齿揖了。单雄信道:“另有刚才金国俊道的有体力的朋友呢?”尤俊达道:“是敝友程知节。”大师也都大笑,见了礼。尤俊达要留世人回庄歇马。雄信道:“本日是玄月二十一日,若到宝庄,恐误寿期。拜寿以后,尊府多住几日。贤弟的礼品可曾带来?”俊达道:“不过是折干的意义。”
纵联胶漆似陈雷,骨肉情浓又不回。
嵩祝好神犹子意,北堂齐进万年杯。
筵开玳瑁留知己,酒泛葡萄醉故交。
量为欢中阔,言因醉后多。
不说贾润甫盛设留宾。却说叔宝自当日被这干公人,攀了下来,樊建威也只说他有本领,会得捉贼,能够了得这件公事,也偶然害他。不知叔宝若说顿时一枪一刀的本领,公然没有敌手,若论缉听的事,也只平常。何况没天理的人,还去拿两个踪迹可疑的人,夹打他粉饰两卯,他又不肯干如许事,甘着与世人同比。就是樊建威心上,也甚过不去,要出脱他,那刘刺史也不肯放,除是代他赔这宗赃银,或者贰内心欢乐,把这宗事懈了去。这干人也拿不出三千两银子,只得随卯去比较,捱板儿罢了。这番末限,叔宝同五十三人进府。刘知府着恼,升堂也迟,巳牌时候才开门。秦琼带一干人进府,到仪门,禁子扛两捆竹片出来,仪门关了,问秦琼盗贼可有踪迹,承诺没有踪迹。刘刺史便红涨了脸道:“岂有几个月中,捱不出两个盗贼的事理!清楚你这干与他朋分了,把这身子在这里捱,害我老爷,在这里措置赔他。”不由分辩,拔签就打,五十四家亲戚朋友邻舍,都到府前来看,大门里外,都塞满了。他这比较,却不是打一个就放一个出来,他直等打完了,动笔转限,一齐收回五十四人,每人三十板。直到日已沉西,才打得完,一声开门出来,外边亲朋,哭哭啼啼的驱逐。那边面搀的扶的,驮的背的,都出来了。出了大门,大家相邀,也有往店中去的,也有归家喝酒暖痛的。只要叔宝他比别人分歧,经得打,浑身是虬筋板肋,把腿伸一伸,竹片震裂,行刑的虎口皆裂。叔宝不肯难为这些人,倒把气平将下来,让他打。皮便破了,不能动他的筋骨。出了府来,本身清算杖疮。恰是:
四海厚交金石坚,何堪问别已经年。
公谨下楼梯,另有几步,就瞥见尉迟南,回身上来对雄信道:“倒是尉迟昆玉。”雄信大喜,叫速速下去。尉迟南瞥见公谨,同一班豪杰下来,料是雄信朋友,喝退尉迟北。尤俊达也喝回程咬金。咬金、尉迟改换衣服,都来相见,相互陪礼。仆人叫酒保拿斧头上楼,把蹬坏的一块板,都敲打伏贴,又排一桌划一酒上去。单雄信一干共十三筹豪杰,掌灯喝酒。这一番酒兴,都有些闹阑了,大家好恶分歧,爱饮的,楼上灯下,残肴剩酒行令猜拳;受不得繁忙的,叫部下打了铺盖,客房中好去睡了;又有几个欢畅的,出了旅店,夜深月色微明,联袂在桑林内里,叙相逢间阔之情。楼上吃酒的张公谨、白显道、史大奈,原是酒友,因大奈打擂台,在幽州仕进,间别久了,要吃酒叙话。那童佩之、金国俊,白天被程咬金杀败了一阵,骨软筋酥;柴嗣昌也是骄贵惯了的人,先去睡了。单雄信、尤员外、王伯当、李玄邃、尉迟南这五小我,在桑林中说话很久,也都前后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