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隋唐演义 > 第89章 安禄山范阳造反 封常清东京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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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奴反相人曾说,天子偏云是赤忱。

未将元恶除,先将逆孽去。他年弑父人,只须一庆绪。

且说玄宗因内监冯神威,奏言安禄山不驱逐圣旨,倨傲无礼,心中甚怒。神威又奏道:“据他恁般情状,奴婢当时如入虎口,几近不能复见皇爷天颜矣!”说罢哭泣流涕,玄宗更加愤怒。自这天夕在宫中,说安禄山负恩丧心,恨骂一回,又沉吟凝想一回。杨妃没何如,只得安闲解劝道:“安禄山原系番人,不知礼数;又因常日过蒙陛下恩爱宠极,待之如家人父子普通,未免习成高傲惰慢之故态,不觉一时狂肆,何足恼乱圣怀。他前日表请献马,或者原无反意,当今他有儿子在京师,结婚宗室,他若在外谋为不轨,莫非不自顾其子么?”本来禄山的宗子名庆宗,次子名庆绪。那庆宗聘玄宗宗室之女荣义郡主为配,是以禄山出镇范阳时,留他在京师就婚;既结婚以后,未到范阳,尚在京师,故杨妃以此为解。当下玄宗传闻,沉吟半晌道:“前日安庆宗与荣义郡主结婚之时,朕曾传谕礼官,召禄山到京来观礼,他以边务倥偬为辞,竟未曾来;现在可即着安庆宗上书于其父,要他入朝赔罪,看他来与不来,便可知其心矣。”随命高力士谕意于安庆宗,作速写书,遣使送往范阳去;又道朕近于清华宫新置一汤泉,专待禄山来沐浴,彼岂不忆昔年洗儿之事乎,书中可并及此意。

玄宗既诛安庆宗,即下诏布宣安禄山之罪行,遣将军陈千里,往河东招募民兵,随使团练以拒之。当时适有安西节度使封常清,入朝奏事,玄宗问以讨贼方略;那封常清乃是封德彝以后嗣,是个志大言大之人,看的事体忽视,便率意奏道:“今因承平已久,世不知兵,武备单弱,以是人多畏贼,望风而靡;然事存顺逆,势有奇变,不必过虑。臣请走马赴东京,开府库,发仓禀,募集勇猛,跳马箠渡河,击此逆贼,计日取其首级,献于阙下。”玄宗大喜,遂命以封常清为范阳平卢节度使,本日驰赴递驿,直赶到东京,募兵讨贼,听其便宜行事。

调寄《丑奴儿》

权奸还自夸先见,激反强梁,势已披猖,纵募新兵那可当。

本来当初宰相张九龄在朝之时,曾说过安禄山有反相,若不除之,必为后日亲信之患,玄宗不觉得然。又尝于勤政楼前,陈列百戏,召禄山观之。玄宗坐在一张大榻上,即命禄山坐于榻旁,一样的朝外坐着,皇太子倒坐鄙人面。少顷,玄宗起家换衣,太子随至换衣之处,密奏说道:“历观古今,从未有君与臣南面并坐而阅戏者,父皇宠待禄山,毋乃过分乎?世人属目之地,恐失观瞻。”玄宗浅笑道:“传闻禄山,外人都说他有异相,吾故此让之耳!”禄山侍宴尝在于宫中,醉而假寐,宫人们窃而窥之,只见其身变成龙,而其首却似猪,因大奇特,密奏于玄宗晓得。玄宗略无疑忌,觉得此猪龙耳,非兴云致雨之物,不敷惧也,命以金鸡帐张之。那知他到本日,倒是大为国度祸害。所今先人作诗,言及此事。

慢道猪龙难致雨,也能骤使水淋淋。

陈留失守,张介然被害之信,报到京师,举朝大怒。玄宗临朝,面谕杨国忠与众官道:“卿等都说安禄山之造反,不敷为虑,易于毁灭;今乃夺地争城,斩将害民,势甚猖獗,此正劲敌,何可轻视?朕今老矣,岂可贻此患于先人?今当使皇太子监国,朕亲身统领六师,躬自带兵将出征,务要灭此忘恩负义之逆贼!”恰是:

前者大人表请献马,天子深嘉忠悃,止因部送人多,恐有骚扰,故谕令暂缓,初无他意。乃诏使回奏,深以大人简忽天言,可为怪。幸天子宽仁,不即督过,大人宜便星驰入朝赔罪,则高低猜忌尽释,谗口无可置喙,身名俱泰,爵位永保,岂不善哉!昨又奉圣谕云:华清宫新设泉汤,专待尔父来就浴,仿佛往时耍戏洗儿之宠,此尤极荷天恩之隆渥也。况男婚事已毕,而定省久虚,渴思仰睹慈颜,少申子妇之诚恳。不孝男庆宗,书启到日,即希命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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