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俱罗却不忙着走,而是高低打量了两眼杨广的穿戴打扮,而后伸手一指杨广腰间勒着的那根十一环铜角腰带,软语哀告道:“王爷,今晚老儿引您去的阿谁处所一贯都是不仕进家买卖的,您腰间这根带子......”
是以,为了赶在今晚实施宵禁前到达目标地,鱼俱罗加快脚步,引领着杨广在长安城的大街冷巷中穿来绕去,足足走了大半个时候,才在杨广的一再要求下停下脚步。
如果说方才歇脚的那条街巷不管如何说,还带着几分人间气味的话,那么一踏进这两条街道,杨广恍忽感觉本身正走在通往阴曹地府的何如桥上,脚下到处都是淌满了脏水的小水坑,一个不留意便会踩进此中一个,迸溅起不知是甚么色彩的水花,洒得本身浑身都是。街巷两边整齐不齐耸峙着的已不能称做房屋,将其称做豢养牲口的草棚能够更贴切些,从这些黑乎乎的草棚当中,不时会暴露两排如野兽般的牙齿,仿佛在向正走在何如桥上的人作出提示:这里另有我们这些小鬼在夹道欢迎你插手到鬼的行列当中呢。
还好,有了第一条街巷作铺垫,比及穿过第二条街巷时,杨广已嗅不出任何臭味来了。一轮明月升上天空,在月光的晖映下,街巷两边,躲在不敷以遮风挡雨的那些座草棚当中的人们垂垂也现出了本相,不再只能瞥见他们嘴里那两排白牙了。
鱼俱罗听了这话,呵呵一笑,随口答道:“布衣小户人家,这年初只怕是家无隔宿之粮,还怕甚么盗匪呢?我在宫中当值时,有回窦大将军亲身巡夜,和我闲扯了几句。记得当时他手指着城西的方向对我说:你信不信,打宫城走不出五里路,就能看到街头巷尾有冻馁而死的尸身,与这宫城内美满是两个天下啊。不瞒王爷,那天我还真不太信赖。直到不久前,人缘偶合,叫我发明了阿谁处所,路经这一大片布衣居住的地区,亲眼所见,才信赖了窦大将军说过的话。”
“鱼将军,我们还在长安城中吗?这是到了哪儿啊?”杨广用手掩着鼻子,向鱼俱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