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和杨爽对视一眼,叔侄两人俱从座中站起,北面而立,将裴矩迎向上首站定,恭听诏命。
“哦?不知小王喜从何来呀?”
裴矩面南而立,展开携来的圣旨,顿挫顿挫地宣起诏来。
“晋王殿下,请接诏。”裴矩见此景象,忙抬高声音提示杨广道。
“王爷何出此言哪?我已身许王爷,此生便是王爷的人,怎会因王爷结婚而分开王爷呢?”安如溪回身劝杨广躺好,惊奇地反问他道。
杨爽听军士报称裴矩是传达朝廷诏命而来,不由得望了杨广一眼,将重视力转移至了厅口。
他只道是西北危局已然减缓,突厥主力已自关中撤兵,父皇母后才会想起替他定下这门婚事,差裴矩前来传招他回长安结婚,故有此问。
“回禀王爷,虞将军身染沉痾,一时没法返回并州向王爷复命,末将伴同裴侍郎离京之前,他埋头托末将返来转告王爷,只待他病情有所好转,即从速返回并州。”裴虔通低着头,语意含混地向杨广回禀道。
“若溪,倘如有朝一日,我成了亲,你会分开我身边吗?”杨广伸手拉住安如溪,神采严峻地问她道。
“莫非是皇上、娘娘已做主,给王爷定下了一门婚事?但不知选定的这位晋王妃是哪位朝中大臣府中的令媛呀?”安如溪全然没有杨广想像的失落和懊丧,脸上犹带着笑意问杨广道。
如果我现在就成了亲,若溪又该如何办?杨广于男女情爱方面心机纯真,天然头一个就想到了这一世的初恋工具:安如溪。
杨广哪儿会想到,本身仅仅不满十四岁的年纪,父皇母后就为他定下了一门婚事,还特地派裴矩前来并州传诏本身回京与后梁公主结婚。之前他虽已和安如溪有了男女间的私交,却压根也没想到年纪尚如此小,便要和甚么后梁公主结婚,正式成为一名有家室的王爷。
“裴徒弟为传达父皇诏命,不远千里而来,一起之上多有辛苦,请坐,看茶。”杨广虽是长辈,论职份高于杨爽,是以起首开口说道。
“此事倒不必过于焦急。”裴矩此时也发觉出杨广神情有异,遂冲杨爽拱手说道,“晋王殿下的谷旦定于蒲月初六,另有一段时候。下官临来前,娘娘有话交代下,请王爷务必安排好行台政务,再返京结婚。”
“长乐驿中俄然病发?”杨广心机疑虑地盯着裴虔通,自言自语地问道。
过未几时,公然见裴矩满面东风地在前,裴虔通紧随厥后,二人相跟着走进议事厅来。
“礼部侍郎裴矩本日前来传诏,父皇母后已替我择定了一名后梁公主......若溪,能不能帮我想个别例,退掉这门婚事?”杨广紧紧地握着安如溪的手,用饱含期盼的目光望着她,问道。
“下官见过晋王、卫王。”裴矩躬身向两位亲王施过一礼,却不急于落座喝茶,而是单向杨广说道,“下官恭喜王爷,道贺王爷了。”
送裴矩前去城中馆驿安息以后,杨广再偶然与杨爽争论该不该出兵打击都斤山一事,推说身材不适,告别了杨爽,从议事厅返回了本身居住的小院,一门心机地盘算起如何设法推掉这门婚事来。
杨广恍然惊觉,伸双手从裴矩手中接过圣旨,随口向他问道:“现在西北战事如何?突厥已经撤兵了吗?”
“这......末将也不很清楚。只是在长安虞府见到虞将军时,他尚难以下地走动,传闻是一个多月前在长乐驿中俄然病发,乃至如此。”
“我本想着待过上两年,再央父皇母后允准,给你一个名份,却没想到......”杨广遁藏着安如溪的目光,心胸惭愧地欲言又止道。
杨广听裴矩宣完圣旨,不由得愣在了本地,全然健忘了从裴矩手中接过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