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陆启明眼角的泪光笔挺地触痛了顾风的心脏,他强忍住眼眶的酸楚,保持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哭甚么,这不是醒了。”
可叶夏秋呢?阿谁和他不过露水情缘的女人呢?
从沧云山返来,看似风平浪静,统统,早已在无声无息中产生了窜改。
他用了那么多年来记恨和算计的人,竟然是这天下上对他最好的人;他沾沾自喜觉得能够借着别人之力看那人的笑话,却发明那人才是谗谄父亲最大的仇敌;他曾经自发得有血有肉的分裂和冷酷,到头来,没有伤及好人任何一根毫毛,反倒让一向保重着他的人遍体鳞伤。
不知是否经历过命悬一线的原因,阿谁曾在金融界杀伐定夺叱咤风云的陆启明,在这一刻,荏弱的垂老迈矣――
顾风眉心蹙了蹙,俯下身子为陆启明掖了掖被角,还是是一脸冷酷:“先别说话,等大夫。”
很久,顾风终究勾唇笑了笑,打趣道:“喂,你公司的事可不是我干的。”
那是他第一次在与人谈判方面手足无措,棋逢敌手,可悲,他的敌手,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清楚是微不敷道的行动,另有那一如既往的傲岸神情,陆启明却感到心窝一暖,泪腺一阵酸楚,刹时两行热泪就淌了下来。
人间,再没有甚么能比得上这一刻的欣喜。
顾风再倔强再刺头,在他眼里,毕竟还是个长不大的毛头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