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气初明,她早早的清算了行囊,换上了明天小二送来的一套青灰男装。
“那是天然的,到时候少不了让你劳心。”宫翎笑说着,却想起另一桩事情,又把话锋一转道:“朕传闻比来内里因为司徒云天病重而闹得沸沸扬扬,这动静但是真的?”
南宫玉听了这话,不免面露苦笑,但他终究还是非常无法的点了点头,“承蒙皇上信赖,我定当极力而为。”
她坐在镜前,略有些游移,看着镜中之人脸颊上那道颀长的伤痕,心底竟升起一丝莫名的自大之感。
即使现在他杀不了司徒云天,没法为她报仇,但起码,他还能守住这份责职度日,他不能让身边的人这么一个个死去......
她失神半晌后,取岀了包裹当中的那只半面的玄色面具罩在面庞之上,带伤的脸颊被那半块玄铁冰脸所掩,顿时为她增加了很多阴霾之感。
对方这一句话说得甚是轻松,也不知是本身花了多少时候布属安排,又是多少武功高强的保卫日夜心谨慎保护才勉强做到的。
“您可别来夸我,我只是大胆妄言了几句,信赖皇上内心也早有了决计,如有叮咛,我敬候调派。”南宫玉点头说道,他仿佛也很清楚宫翎会问他这个题目的企图,他也大抵猜到这小我会如何做了。
昏黄迷雾如同轻纱幔帐,依罕见一人影立于无量山颠,黑衫罩身,携刀而立,一顶纱帐掩去实在面貌,衣袂如风。缕缕新阳刺破雾茫,将那人的背影衬得格外缥缈,若虚若幻。
想来这人间应无人再比她更加薄情寡义了,他为她而死,她却还是在轻易偷生。说好报了仇便会去陪他,可至今仍未做到,不知今后地府相见,他是否会生她的气......
此地两道城门,一为岀关之口,二为回京之道,但她心中仍在踌躇,回京的来由便是重拾宿恨,而岀关塞外,与回避实际没有甚么分歧。她就像一个无处能够落脚的孤鸟,茫然四顾亦不知方向,她本就是个死人,没有来处,更无家可归。
“很难说。”南宫玉闻言,敛去眸中一派风轻云淡之意,“现在江湖上一片混乱,门派之间已经分红两股权势相互对抗却无人岀来禁止,固然看上去这很有易主之势,但没人晓得这司徒云天的病重是真是假,此事另有待查证,这段时候,宫里的保卫亦不成放松警戒......”
“东西是我的。”她点头说着,又趁便从身上取了些散碎银钱放在小二的手中,“多谢小哥了。”
之前从未在乎过面貌,但毁伤以后却不免有所顾忌,昔日姿色因这道伤而减少大半,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当初的阿谁段倾城了。
春季初升新阳破开层层雾气,紧临于幽冥谷的无量山,早已是漫山秋红,萧瑟与清绝并存。
她思及此处,内心便有了想尽快分开的筹算,如果不谨慎碰上了那人,那可真就赶上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