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罢,我不是说了,我的主子不会害你的主子么?”乌沙操着一口生涩的冕语,一字一句道。白厉冷哼一声,将匕首支出袖中, 这才起家, 踹了乌沙一脚, 敏捷走到我身侧来。
见乌沙那副放肆邪性的蛮人模样, 我就来气, 冷声道:“孤无碍,方才晕倒畴昔,醒来便将太子误当作了刺客,虚惊一场罢了。”
莫非这龙袍被他试过?他如何弄来这龙袍的?我有些迷惑,但也顾不得其他,迫不及待地解开腰带,手指都冲动得有些发颤。
闻声内里辰时的更钟,我将龙袍藏进榻下,唤来侍女洗漱换衣。
回到房中时,萧独已经不在,却多了两个侍女,说是来服侍我寝息的。这两个侍女又丑又老,不相伯仲,看了只叫人倒足胃口,我不由思疑是萧独用心使坏,连个姣美点的小宦也不肯留给我。
我蹙眉,难以开口?萧独都画了些甚么东西?
“皇上感觉,这统统都是偶合么?你可晓得,乌沙称太子何为么?部属有次亲耳闻声,是‘绝主’,意为身份高贵的仆人。部属常居北境,晓得这个词只能用在魑族的贵族…..及王室成员的身上。”
我心中骇然,背后升起一层寒意。
是龙榻的模样。
有一股浓烈的麝香味,是萧独的气味。
话虽如此说,我却觉有点自欺欺人。若如此笃定,我方才喊白厉来做甚么?半晌前在黑暗中与萧独对峙的感受仍令我心不足悸,但我不甘就这么处于下风,毕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皇叔真是帝王风采。我愿有一日,得见皇叔君临天下。”
莫非阿谁蛮人女子,与魑族王室有甚么干系?
“皇…..主子呼唤部属前来, 但是有甚么要事?”
我气若游丝地嗯了一声,睡在狼巢里,能安生才怪了。
“皇叔,是在找这个么?”
这是我当年命三千绣匠精工三月制成的祭天号衣,我穿戴它即位,也穿戴它退位……穿戴它遇见萧独。现在,竟会由他还给我。
“皇叔心跳得,好快啊。”
我肥胖了很多,腰身都广大了,但龙袍加身,还是帝王的模样。我举头,摆布转了一圈,只觉头上空空如也,还是少些气势。
“皇上勿信太子,更勿依托太子。太子在那暗室以内,还私藏了龙袍,怕是野心难抑,欲借此次监国之机,谋夺皇位了。部属思疑,乌邪王之死,杨坚下狱,翡炎出事,都与太子萧独脱不了干系。部属觉得,太子其人,极有城府,远不像大要看上去的那样。”
我将他一把推下榻去,把帷幔拉上了:“还不快滚,孤困了,你没闻声么。”
他身子稍倾,挡着烛火,落下一片暗影覆盖着我,虽没有大的行动,倒是充满侵犯性的姿势。我想起白厉说的那些画像,慌得有点胸闷,虽穿戴龙袍,感受跟未着一缕似的,谁知这会在狼崽子脑袋里都在想些甚么。我往里缩了缩:“孤待会……本身会脱。”
…….
我笑了一下:“独儿这么故意,孤都不晓得如何疼你了。”
我看了一眼萧独,回身排闼而出,将白厉引到走廊。见乌沙与萧独并未跟来,白厉凑到我耳边, 抬高声音:“太子有怪癖,皇上要谨慎。部属方才追踪乌沙,潜入东宫,发明太子寝宫里有一暗室,内里满是皇上曾用之物,皇上画像亦有百来张,应是太子手笔。且那暗室有置床榻,太子应是常常夜宿在那。”
这卧房华贵而高雅,地上铺了麂皮地毯,宽广的床榻上悬有华盖,玄底绣有日月的帷幔自上方垂下,掩住了床榻,一派帝王之气。
“白厉,你去调查清楚太子的出身。”
我心下一凛:“何故见得,都与太子有关?你有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