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独这狼崽子,却一步一步攻进我的禁区,像在决计粉碎我坚信的戒律一样,次次将我逼得一退再退,不得不重新设防。
“若因猖獗之举载入史册,岂不就是环球无双,独一无二?”
“皇叔,你总说我猖獗?我还没有猖獗呢。就算猖獗到昭告天下,我萧独喜好本身的皇叔, 受世人唾骂,遗臭万年,我也情愿。”
我自小受宠,是天子宠儿,可身边充满尔虞我诈,母妃因受宠更是身处涡流当中。我自小便被母妃寄予厚望,也将庇护她与太子之位视作甲等大事,不时想着如何防着被算计,如何算计别人,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一副凉薄心肠。二十多年来,未有一人,能入我心,我亦坚信,除了母妃,不会有人器重我萧翎这小我。
“请皇叔,侧卧。”
冷风拂来,我打了个寒噤,他一手将我搂紧,一手扯过一旁架子上挂的寑衣,将我与他一并裹住,走进寝宫以内。
他不时抬眼,目光如流火,在我身上游走。
一见竟另有侍女在,我顿觉尴尬,只好将脸埋进他衣间:“你还不叫她们下去!”
萧独重咬了我一口,松开嘴:“皇叔…你本身跳下来,叫独儿如何是好?”
我脸上一燥,依言侧卧于书案,一头湿发垂散到地上,手仍然压着腰间的卷帛。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我容忍到他混闹到这境地,他若得寸进尺,我定不会再由他。萧独倒算端方,研了研墨,便挥毫落纸。他勾线运笔,竟已变得萧洒自如,远不似几年前那样笨拙,寥寥数笔就已见雏形,一眼看去,竟是神形俱在,笔力已由皮至骨。明显是如此含混又特别之事,他却用心致志的,似我当年教他学习之时。不知怎的,我就是受不了他这般当真的模样。
萧独语气颇玩世不恭,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固执狂肆。
“皇叔,别动。你一动,这张画便毁了,要重来。”
我被他这“刻骨铭心”四字震得心口一颤, 想起家出池,萧独却猛地动了,将我抵在池壁与他之间。我清楚感到一把凶器抵在我火线蓄势待发,当即僵住,惶恐之余,更是肝火攻心——
这狼崽子想做甚么?他敢!
因着乏软有力,我语气不似喝止,倒像在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