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悚然,此人竟毫不踌躇地将虞太姬杀死,可见只是操纵她带我出宫,可见其真正的目标毫不简朴。
“萧翎,别怕,我在呢。”
心口又是一痛,她金甲刺入皮肉几分:“是不是胡言,等本宫挖出你这颗心就晓得了。我偶尔得知,翡氏一族竟乃伏羲后嗣,个个面貌出众,心有九窍,善惑民气……据传,食伏羲后嗣的心头血,能起死复生,伤病自愈,规复芳华。”
我闭上眼睛,心沉沉坠进了深渊。
又是“铛铛”一声,那蒙面人走上前来,将我双眼缚住了。那股异香再次飘过鼻间,又令我的神态恍惚起来。
话说到这份上,再明白不过。
“两边膑骨各捅一刀,韧带尽断,怕是今后,走不了路了。”
我双手微微颤栗:“你从那里得来的?朕,从未见过。”
我当真是翡炎的儿子,伏羲后嗣么?
手骨咯咯作响,心脏绞痛,我嘴里挤出几个字:“拿笔来。”
睁眼便是一片触目惊心。我的双膝被纯白的棉布裹了一圈,班驳血迹滲透出来,像盛开了几朵素净的红梅。我坐在一张椅子上,上半身被束缚在椅背上,连脖子也难以转动。我头晕目炫,咬牙挣扎起来,闻声身下收回“嘎吱嘎吱”的响声。
“皇上是否知悉真正的起因?”她咯咯一笑,“先帝临终前, 曾命人将你的血与翡炎的血混在一起,他废你,是因为他发明, 你与翡炎乃亲父子,你,压根就不是皇室血脉。你是你的母妃与翡炎偷情生下的孽种,不配成为冕国的天子。”
“轮不轮获得,确切不好说,”萧煜将一卷绢帛放在我腿上,缓缓展开,“皇叔,我若将这个东西公诸于众,你说会如何样?”
我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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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会,”萧煜道,“以是我要皇叔让他别起疑。”他握住我一只手,“皇叔不是前几日下了口诏,让他去北境诱降乌顿?现在萧默与白延之已将乌顿主力拖住,另有一万精骑却直奔京畿要地而来,皇叔还不下诏让萧独去迎敌,要比及何时?”
“一个谁也找不着的处所。皇叔放心,你身上的相思蛊在这里起不了感化,宫人们都晓得你去找翡炎了,并且与他一道上了山顶,进了只要天子能踏足的摘星阁,要在上头静养一段光阴,萧独没法去确认你在不在……更没法来救你。”
“刚才。”他轻笑了一下,“多亏了皇叔的血。”
若真是后者,会是甚么人?不想杀我,又怕我认出来的……
“你困我一日尚可,如果十天半月,你当他不会起疑?”
我的认识一点点流逝,与萧独分歧,他的触碰让我一阵反胃,那股奇特的异香在鼻腔盘桓不散,我本能地干呕了一下,复苏了几分。腰间的手僵了一僵,萧澜的呼吸声一重,仿佛感到绝望,继而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明显非常恼火,我撑着眼皮,透过黑布模糊瞥见寒光一闪,“嚓”地一声,我的发髻散了开来,长宣泄了浑身。
我如遭重锤,牙关一紧:“一派胡言!朕是天潢贵胄!”
“铛铛”的敲击声中,虞太姬被拖了下去。
话音未落,我的下巴就被捏住了,被迫侧过甚去。萧煜凝睇着我,颀长的眸子像淬毒的利刃,闪动着致命的情素。
是木轮与空中摩擦收回来的那种声音。
“皇叔既然认出我了,那我也不必装下去了。”
他手指一紧:“没干系,等萧独分开了,我们日子还长。”
我被吓了一跳,不敢置信,虞太姬举起一面镜鉴,像怀春少女一样摆布傲视,又看向我来,目光炯炯,煞是可怖。
“开初我不明白为甚么父皇和那小杂种都沉沦你,厥后,在那家宴上见着你被父皇逼着唱戏的模样,才恍然大悟。你…你就像是……一朵剧毒的花,只要嗅上一嗅,就不能自拔,如果被你狠狠扎上一下,”他摸了摸我的嘴唇,“就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