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声看去,目光如刃,刺得那大笑之人愣了一愣:“跳舞?朕在狼牙谷斩杀你们这些蛮夷之时,你怕是还在玩泥巴吧?”
他没有答话, 低哼一声,似感到不屑。
“可惜了,乌绝王即便收伏了冕国,恐怕也难以管理,且不提冕国与魑国有诸多分歧,正所谓鞭长莫及,乌绝王居于北境,还要一统纷争不竭的西域,如何顾及中原?不如……”
我忧心本身与冕国的运气,坐立难安,问道:“你要带朕回魑国?想以朕为质,让冕国臣民对你昂首称臣?”
他冷冷瞟我一眼,还是不语。
何曾有人敢嫌我啰嗦?
来到乌绝身前,乌歌才将我放下。
我的嘴忽被一只手捂住,血腥味直冲鼻腔。
四周又是一片轰笑:“就你这软骨头天子?”
“这软骨头天子,倒很听话嘛!”
脑中盘桓着这动机,我竟看着他的眼睛一时失神,见他摘下腰间酒壶递给我,才如梦初醒。我心想这乌绝倒还懂点礼节, 没有虐辱敌国天子,便接过酒壶, 利落饮了一口。劲烈的酒液穿肠而过, 在肺腑烧了起来,我咳了一下, 抹了抹嘴。
我站不住脚,顺势跪了下来。
一样生着一对碧眸, 都是魑国王族,会不会跟萧独占些类似?
我心头火起,想也未想,伸手便去揭他的黄金面具。
想罢,我不再试图与他搭话,干脆躺下,闭目养神。
“快些!”乌歌催促道,“美人儿,大王看着你呢!”
他摇点头,耳上金环闪动,笑得肆意:“脸都雅就行。”
只是今时本日,我倒成了俘虏了。
鼓噪四起,我只恨本身在萧独身后研习了魑语,全听得懂。
“长得这么美,起来跳个舞给大王看看!啊!”
固然车上颠簸,表情沉重,还是抵不过疲累,我垂垂睡着了。
像是嫌我啰嗦,他一只手捂着我的嘴,一只手持续擦刀。
我嘲笑:“乌绝王为何不敢以真脸孔示人?”
我不知这是不是因乌绝还对我保有几分尊敬,昂首看向他,乌绝却不看我,将那黑金大刀横在膝上,细细擦拭起来。
他一把擒住了我的手。
因他有几分像萧独,看上去又只要十六七,还是个大孩子,我不觉活力,淡然一哂:“不错,朕是残疾,如何,绝望了?”
“娘舅,你想压断我的手啊!不想分享美人儿直说了嘛!”乌歌抱怨连连,绕到另一侧去,便见左边铁板也被放了下来。
他擦刀的手一凝,点了点头。
我冷脸不语,任他将我拖起来,像拖着个提线偶人,似感觉绝望,乌绝漫不经心肠挥了挥手,命乌歌将我送回了营帐。
我心下挫败不甘, 不想被他小瞧了去, 便接连饮下几大口,将酒壶扔出了车外,不经意瞥见那金环小子骑马追着战车,一双碧眸灼灼地瞧着我, 那神态让我想起少时的萧独。他扬手朝我一笑,手中鲜明拿着我扔出去的酒壶, 一仰脖,张嘴饮下剩下的几滴。我心头一痛,像被一把刀子剐了似的。
乌绝王是他娘舅,他三番五次冲犯乌绝,乌绝却不怪他,想必挺正视他,这小子在魑军中职位像也不低,说不定……
这确是极有能够的。
忽听窸窸窣窣的一声,一小我钻了出去,将我一把拖了出去。
三年了, 萧独已经成为我内心不为人知的一道疤,时而模糊作痛。我不去想他,便也不痛了,可现在这里却到处都是他的影子,让我止不住的去回想他活着时各种百般的模样。
我看着他这很有些天真的神态,心中一动。
这乌绝王也不是个哑巴,如何一句话不说?
那金环小子追到近前,笑嘻嘻的要来摸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