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活着就有但愿!
皇后极度悲忿,全部心机放在儿子身上,未留意夙来娇憨稚气的女儿,何故一下子变得沉稳平静。
“你、你竟不信你外祖父、娘舅的为人?你是老身仅存的血脉!真教人……心寒!”
“我撞到额头,得尽快请李太医瞅瞅,你陪我归去呗!”她灵动水眸转了转,小嘴一扁,撒娇之意透着三分假,七分真。
她闷声不响,扭头坐回原位,悄悄拭泪。
“若非霍家,会是何人暗害太子?”
“陛下……我说得不对?”
“哥哥感受如何?”宋鸣珂眸带体贴, 噙泪打量他,教他云里雾里。
她顺手在他手上一摁,强行打断他未完之礼。
可此次,她的发急发自内心。
“请三思!”宋鸣珂仓猝制止,”如若表姨父一家关键哥哥,决然不会明目张胆在自家动手!何况,他们一族的繁华荣辱,与我们唇齿相依,万一哥哥有个三长两短……于霍家没任何好处!”
所展露谦和顺从,不纯真出于对君主的恭敬,更多是对兄弟的关爱。
昔年的宋鸣珂懵懵懂懂,只懂整天抽泣。
哪怕上辈子,父亲为宋显琛的死而降罪霍家,率先考虑的亦是国之安危。
时至本日,宋鸣珂尚能从浩繁老臣的赞叹中,感受表姨父当年的壮烈豪情。
十三年前,霍浩倡临危受命,力挽狂澜,以少胜多,大败诺玛族与胡尼族的二十万联军,封疆吐气,举国奋发,换来这些年的边疆稳定。
眼下她从炼狱返来,哪怕只是一点苗头,她也会倾尽尽力,制止家属重蹈复辙。
李太医指向补品:“此药膳被人插手了不平常的毒|药。据公主所言,太子曾喝了两口,微臣目下已施针压抑毒性,还需弄清道理,方可全解。”
霍氏一族以军功封侯,人才辈出,到了霍睿言父亲,亦是军功累累。
只如果假的,不管耍她多少次,她都会予以谅解。
方才不是好好的吗?那汤真有毒?
她抢上前,满心但愿,他只不过又耍了她一回。
宋鸣珂仓猝搀扶,却听得她嗓音锋利:“谁!是谁下毒害我三哥儿!为何不报?”
皇后闻言,身子晃了晃,几欲颠仆。
“说过多少回了!没外人,别整虚礼,别提尊卑!”
她心如刀割,惶恐,惊骇,语带哭腔,小手摇摆宋显琛的肩膀,却见他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随即睁目,冲她眨眼。
她既欣悦,又惭愧,思忆中飘来一番痛斥——
“缝菊,知会侯爷,我们回宫!”
“演得像吧?”宋显琛笑容滑头。
邻近傍晚,道旁食店、客舍、酒坊、面摊、饼铺杂列,碧瓦飞甍炫彩流光。
“传闻,你早就急召太医入宫?”
mm自幼肆意妄为, 经常因琐事耍小脾气,偶有古怪言行, 如本日这般失态, 倒未曾碰到过。
宋鸣珂大惊,扑畴昔兜住他,急道:“哥哥!”
刚明白了失而复得的高兴,如何接受得而复失的痛苦?
宋鸣珂斜睨了他一眼,啐道:“连开打趣也不忘摆端庄。”
宋显琛抬手为她夹好滑落的珠花,见她不睬不睬,他只当她闹情感,一笑置之,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所谓的梦中,她曾为鸡毛蒜皮小事与他闹翻,尚将来得及和好,便天人永隔,那种有力感与懊悔感,缠绕她余生每个日夜。
既获重生,她有任务护霍家全面,替他们讨回公道。
接到宋鸣珂和亲路上收回的求援,他们不遗余力,连夜飞马来救。
她不忍牵涉悲思,更不能坦诚重活之事。借离世六年的皇长兄之名,或许能蒙混过关。
宋显琛虽觉她古怪,但他一贯以mm志愿为先,遂顺她的意,命内侍余桐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