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率性而为,有悖于其常日的温雅形象,只差直接声明要喝宋鸣珂那一碗,摆明已起了狐疑。
换上洁净寝衣, 他寂然坐在窗边,双手搓揉滚烫脸颊。
宋鸣珂茫然:“啊?二表哥活力了?我昨晚……喝了点酒,见那徐小娘子和顺可儿,突发奇想,但没逼你娶她呀!”
这汤竟然让她日日对峙喝上一年?连跑到保翠山行宫也欲罢不能?
逐步地,他的表面更加恍惚,化为明晃晃的光彩。
宋鸣珂猜想他表示出超乎春秋的沉稳,内里不过是个内疚少年。
霍睿言记起没睡好的启事,面露羞惭,低头盯着地砖,只想找条缝钻出来。
“岂敢生陛下的气?”霍睿言哑忍不发。
霍睿言快被这两人搞疯了!
“倒也不是,下半夜醒了一回,看书到天亮。”宋鸣珂打了个哈欠,赶紧以小手捂住。
合法他昂首欲吻, 蓦地惊醒。
她边说边指了指几上一红色漆盒,内装晶莹剔透的糕点,内里如有花瓣飘飞。
“话又说返来,徐小娘子生得秀美,生于书香世家,知书达礼……”
这算甚么?在梦里……欺君犯上?
当他不时抬眸朝她浅笑,某种近似于宠溺的亮光,被他决计藏起,透露的只是平常且尊敬的驯良。
二人聊了打猎打算,元礼插不上话,拿出一宽口白瓷罐,从中舀了一勺蜜,放入碗中,以温水调开,呈给宋鸣珂解渴。
“二表哥若喜好,宫里另有两罐,皆为元医官亲制,他日送到定远侯府好了。”
客岁偶然间看到霍睿言刻的闲章,她爱不释手,对印章的材质、形状、雕镂、字型,皆予以极高赞美,还眨着大眼睛问,可否送她两个。
宋鸣珂以银筷子夹起一圆形的水晶冻,咀嚼后笑意伸展,又表示霍睿言自便。
是谁?为何不能坦诚?改天得摸索一番。
未几时,殿外细雨初歇,灰云裂缝间漏下几线阳光,大有放晴趋势。
“陛下莫要听我哥胡说八道!他信口雌黄,拿我寻高兴罢了。”
他这二表哥独一的软肋就是她,顿时被哄得心花怒放,一有闲情便给她刻,数月下来,已积累了一大堆。
“陛下!”霍锐承眼看弟弟眸色渐冷,从速劝道,“陛下切莫乱点鸳鸯,弟弟心有所属,从小就……”
哪壶不开提哪壶!霍睿言重重“哼”了一声,以作示警。
翌日风烟渺渺,细雨如织, 打猎被迫提早。
因而……咬牙切齿, 狠狠把龙椅上的她拽入怀内,死死抱住不放。
没法设想,宋鸣珂听了这昏言悖语,会作何感触。
面对宋鸣珂赐婚后洋洋得意的笑容,霍睿言气炸了, 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二人草草结束午膳,见为时髦早,拿出小闲章把玩。
进不得, 退不甘。
霍睿言淡然一笑:“此为汤绽梅?常见陛下饮用,可否容我浅抿一口,尝个味儿?”
宋鸣珂努了努嘴:“二表哥你不也挂着两乌漆漆的眼圈么?美意义说我!”
…………
霍睿言本不屑人后说闲言,现在情急之下,唯有把亲哥卖了。
余桐正要叮咛下人多备小碗,霍睿言故作随便:“何必费事?陛下若不弃,留一口给我尝尝便可。”
细察她言谈、饮食统统如常,略显困顿,他体贴问道:“陛下夜里没睡好?”
霍睿言留意他行动纯熟,泡开后,朵朵红梅盛放,认出是宋鸣珂常喝的蜜渍梅汤,深觉狐惑。
本来, 是梦。
“陛下好学苦读,更应重视安息,不成过分劳累。”
此际,殿中喧闹,余桐进收支出,筹措出行事件。
知宋鸣珂静不下心, 霍睿言一大早带上新刻印章, 赶去她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