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紧盯她的目光由冷转热,迸溅欲望:“圣上曾言,若长公主公开违背皇命,可当场正法!但没说,死前不无能点别的……”
“哥哥呢?”宋鸣珂一掀锦衾,下榻穿鞋,忽觉头晕目炫。
偏生她未曾适应小短腿,再度被门槛拌了一下,肩头重重砸向门板,继而轰然倒地。
对上他不怀美意的眼神,宋鸣珂脑海中冒出二皇兄狠狠压向她蜜斯妹的场景……
“圣上早已预感和亲之路易出岔子,命臣暗中跟从。长公主且乖乖返回,免得臣冲犯!”
活生生的哥哥!他还在!
黑衣男人亮出一枚铜质令牌,鱼形龟纹,倒是皇宫暗卫令。
对方抢上前,强行拉她归去。
“裙子破了能跟公主贵体受损相提并论吗?”
晏晏?多久没人唤过她的奶名了?谁?是性子爽快的大表哥?是温文尔雅的二表哥?
屋表里仆侍一拥而上,搀扶安抚。她挤开数人,连声呼唤:“别拦着!”
她嘴唇翕动,张嘴欲答,面前突然一黑。
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魁伟黑影,如鬼如魅,蒙着半张脸,双眼如鹰隼锋利,似毒蛇阴冷,森然端量她。
她知兄长之命悬于一线,经不起担搁,挣扎而起,仰仗残存影象穿错误落有致的园林。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度感受周身骨骼剧痛,如烧如锉,耳边缭绕通透澄明的男嗓。
遗憾她此生痴顽、怯懦、软弱,未能及时发明二皇兄的诡计,未发觉孪生兄长之死另有蹊跷,未让母亲娘家一脉离开悲惨运气,扳连蜜斯妹受人凌|辱……
她呼吸呆滞,心跳骤停。
广池碧绿如翠玉,更显岸边石亭如珠落玉盘。
亭外候着一众仆侍,而亭内那身量纤细的小少年,漂亮端倪与她八分类似,外加两分豪气,恰是她的孪生兄长宋显琛。
今后之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悔怨,倘使未曾因小事与兄长闹冲突,何至于让他独行?
宋鸣珂心底如塞外寒秋般一片冰冷――二皇兄公然不放过她!
估计不到半柱香,她先磕假山、醒后撞倒屏风、再把本身撂在地上的“英勇三连碰”将传遍全部定远侯府。
波折勾破裙裳,割伤肌肤,她痛苦难耐,忽地“嘭”一声,后脑正正磕在石块上,逐步堕入浑沌。
阳光轻柔落在他笑容上,清澄眼眸超出碧波凝向她,潋滟无尽宠嬖。
延兴七年,玄月寒霜与凛冽风沙互融,铺天盖地,侵袭北境。
她按捺嗓音的颤栗:“目下何年何月何日?这是那边?”
康佑十七年玄月十八!定远侯府!兄长的忌辰!
两名宫女互望一眼,奇道:“公主睡胡涂了吧?康佑十七年玄月十八啊!此为定远侯府大蜜斯的寝居。”
宋鸣珂觉此人眼底杀气极重,那里像保护?更像是个杀手!
最后,统统人认定,太子死因是不测出错落水。
莫非……此为窜改运气的机遇?
顾不上总角疏松、珠花寥落,也没理睬目瞪口呆的宫人,宋鸣珂跌跌撞撞迈步,不慎踩到累坠拖裙,身子倾侧,富丽地撞翻了屏风,连带条案上的汝瓷瓶也摔成了碎片。
宋鸣珂抬眼望向崖顶,有一矗立身影,正与黑衣男人持剑相斗,招招冒死。
她肉痛如绞,发展数步,颤声怒喝:“猖獗!”
可惜,她斗不过他,只能客死他乡。
这衣裳连同裙子,曾被她边哭边剪,烂成了碎片。
宋鸣珂仓猝回身,遭他扯住衣袍,“嘶――”,堆雪般的半截玉臂裸在外,引来对方吞咽唾沫之声。
茫然睁目,入眼是满室精美家具,仿佛是女子内室,她冲口问道:“表哥?”
身为皇后嫡女,本应活得骄贵,无法担负储君的孪生兄长早逝,非一母所出的二皇兄即位,瞒骗操纵她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