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锐承披一身雨滴,见宋鸣珂与霍睿言相顾无言,脱口问:“如何了?”
双眼闭合,睫羽轻垂。
宋鸣珂沉浸在那碗蜜的难堪中,粉饰道:“没……元医官提及失落的mm,不免神伤。”
霍睿言恭敬不如从命,只觉海藻胶做的糕体入口清冷,绵柔细致,杏花甘中带苦,口感新奇。
霍睿言曾依她要求,刻过如“朕不食饴”、“尔等是球,速滚”等莫名其妙的句子,本日则适应圣意,在纸上画“毛瓜”二字的小样。
此人不但来得过早,还特地备下饮食,神采也不复昔日磊落……莫非,糕点或梅花蜜有题目?
细察她言谈、饮食统统如常,略显困顿,他体贴问道:“陛下夜里没睡好?”
霍睿言心中酸痛――这统统,本不是这天真烂漫的小丫头该接受的。
他率性而为,有悖于常日的温雅形象,令元礼白净面庞变色,拿捏罐子的手指头掐得发白。
他这二表哥独一的软肋就是她, 顿时被哄得心花怒放, 一有闲情便给她刻, 数月下来, 已积累了一大堆。
醒后,他倍感尴尬,蹑手蹑脚跑到浴室, 偷偷摸摸洗了个冷水澡。
“谢陛下恩赏。”
这汤竟然让她断断续续喝上一年?连跑到保翠山行宫也欲罢不能?
梅花暗香与甜美渗入沉默,使得满室芳冽多了几分奥妙。
霍睿言知她对元礼非常正视,舌尖上的甜味逐步泛酸。
“你有mm?”宋鸣珂眼神发亮,“没传闻呀!”
到达殿阁,获得允准,霍睿言快步入内。
“已失落数年,无迹可寻,未敢辱圣听,是以未曾提及。”元礼通俗眼眸闪过黯然之色。
为免出不测,霍睿言借吃东西、点茶等诸事,堂而皇之赖在宋鸣珂的殿阁,一呆就是一上午。
霍睿言双手恭瑾接过,谨慎细啜,方轻吞慢咽喝完,搁碗笑道:“清甜甘爽,难怪得陛下眷顾。元医官爱梅花,定是超凡脱俗之人。”
他呆然入迷,舍不得唤醒她,只想静下心来,趁无旁人在场,好好珍惜仅属于他的夸姣时候。
元礼客气回应,既有清贵之气,又不乏谦虚。
她边说边指了指几上一红色漆盒,内装晶莹剔透的糕点,模样可儿。
宋鸣珂不觉得然,余下半碗直接递给霍睿言:“二表哥若喜好,宫里另有两罐,皆为元医官亲制,他日送到定远侯府。”
是日渺渺风烟,烟雨如织,乱民气境。
霍睿言回过神来,身子轻柔前倾,温声轻询:“陛下若困乏,到软榻上躺一会儿可好?”
她犹在梦境,水润小脸紧靠他坚固肩膊,如一团柔棉。
“倒也不是,上半夜借酒意,睡得可香啦!可厥后一醒,睡不着,看书到天亮。”宋鸣珂边说边打了哈欠,赶紧以小手捂住。
忍无可忍的霍睿言快被这两人搞疯了!
可她在父亲仙逝、母亲无援助、异母兄弟虎视眈眈、朝臣质疑的环境下,一声不吭,冷静替得病的兄长扛下重责。
进不得, 退不甘。
此际,殿中喧闹,余桐进收支出,筹措出行事件。
宋鸣珂靠在短榻一端,手撑下颌,似笑非笑地看着霍睿言尽力忍笑、当真形貌,更加感觉,逗弄二表哥是件极其过瘾的事。
换上洁净寝衣,他寂然坐在窗边,双手搓揉滚烫脸颊。
直到霍锐承在外求见,元礼清算药箱,躬身辞职。
宋鸣珂懒懒回声,却连头发丝也一动不动,又堕入深睡中。
霍睿言无法,弯下腰,谨慎翼翼伸出两臂,将她横抱至怀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