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睿言暗觉这对话有异,不由得转头多看了元礼几眼。
久别多日,兄妹二人执手相看,无语凝噎。
外人只看到他们兄友弟恭的假象,殊不知宋显扬明面上待弟妹客气,实则自恃母妃得宠,兼之年长成熟,漂亮不凡,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宋鸣珂内心是回绝的。
宋鸣珂懵了,如何开?如何繁?如何接?
她沉吟未语, 另有一御史出列:“望陛下明察!切莫偏私!”
她端庄秀美, 于延兴三年当上了皇后。宋鸣珂视她为嫂,礼敬之余还亲热有加。
“妄议之罪。”
“诸卿对豁免税粮、安抚公众、大赦刑狱的计划皆已详禀,但始终未曾谈及款项的分派。”
聊了半个时候,霍浩倡成心偶然扯到“立后”话题,建议她择选柔嘉成性、贞静持躬的世家女子,并隐晦的谈及几位大臣。
“哦?定王自行领罚,犯的是何罪?”宋鸣珂容色喜怒难辨。
可她骨子里和兄长一样,心慈手软,外加刚继位,一定撼得动外戚权势与她旗鼓相称的宋显扬。
安王见状劝道:“陛下年方十一,眼下诸事庞大,宜应励精图治。霍侯爷,我们过两年再操这个心吧!”
“贺卿,这是……?”宋鸣珂目光一亮,蹙眉端量那少年。
恍忽间,朝臣低议声中, 模糊提到饶相。
不但宋鸣珂瞠目,宋显扬也愣了极短一刹时,才飞扑至生母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宋显扬神采一变,小天子没理睬他的赔罪,还催他离京!
见大师目瞪口呆的震悚模样,先前憋半天的气,总算消了些。
旧事不堪回顾。
“哦?那……说说看,宫中何人合适服此药?”
他所荐之人出自望族,德才兼备,背后有庞大的干系网,可宋鸣珂岂能将宋显扬宿世的嫔妃归入兄长的后宫?
今儿见圣驾亲临,稚气小脸面露不豫,他惴惴不安,表示低阶医官各自办事,本身则紧随听候调派。
宋鸣珂身为嫡姐,重活一世,她以另一角度察看二人,顾恤之情顿生。
若非他喉结较着,几近让人认定,他是仙颜女人假扮的。
宋鸣珂只好单独应对三位异母兄弟,以及宋显扬的生母赵太妃。
宋鸣珂经历了一些事,已不如最后那般惊骇,恰好狠狠报上世之仇。
“微臣拜见陛下。”他一见来者步地,当即放下竹篮,跪地施礼。
霍家兄弟看她可贵给人甩神采,极力忍笑。
相反,宋鸣珂此际的仪表、声线、神态、去处都更加让人佩服,仿佛新君宋显琛该当如此。
家宴无酒无丝竹,菜肴也改作全素,熠熠灯火下,沉默覆盖“兄弟”四人。
紧接着,宗亲中有位老王叔提出,是时候议定皇先人选。待新君守孝期满,便可迎娶,以早日开枝散叶,繁衍凤子龙孙, 接绍卷烟。
宋鸣珂怒意腾涌, 莫非她尚在稚龄, 众臣便可随便指责或激将?
多日未见,赵太妃一身素缎,姣好面庞不施脂粉,比起以往蕉萃了很多。
上辈子他们本无威胁,却连受宋显扬架空,早早撵至遥远地区就蕃。
万一兄长病愈前, 这帮臣子给她塞一堆嫔妃, 该如何是好?
可惜,玄月下毒、腊月行刺,她无凭无据,扣不到此人头上。
熠熠火光中,宋显扬持盏,以茶代酒敬宋鸣珂:“陛下,做哥哥的给您赔不是了!昔日愚兄目光短浅、言语冲犯,请念在兄弟情分,切莫往内心去。”
宋鸣珂扬起描粗的眉毛,悄悄目视跪地不起的宿世仇敌。
…………
总不能……先替兄长“宠”着吧?
宋鸣珂见他们一时无话,又道:“朕以为,除予以赈授予赈贷、停止大型祈禳以外,更需求‘以工代赈’,雇佣本地哀鸿参与重修与兴建,处理劳力需求,同时按捺流民,减少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