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心中一格登,万没想到夏西琼竟然现在醒着,见到他还没有半分惊吓的模样。
他自问所做无愧于心。
更何况,瑢王狼子野心,一向想方设法抓住太子的错处,此事一出瑢王必然会借题阐扬。
“如果太子执意如此,我自是没法回绝, 只是进门的不过是个尸首罢了。”
“没错,末将传闻公主欲以身就义,必然是深明大义之人,故深夜来求公主互助。”
她还要靠着这个将来憋大招呢。
除此以外,他便不再多苛求甚么。
除了夏西琼。
如泉水般泠泠的声音,倒是说着孟浪的话语。
她美眸潮湿,随即又忙拿出丝帕擦拭去泪,“也是,在家国大业面前,我一个女子又算得了甚么呢,我本就没资格和太子殿下抱怨这些。”
夏西琼冷声道:“你将我强留在这世上,有朝一日我必然会杀了你,将你挫骨扬灰以祭我大夏将士。”
李承祈走出去便瞧见夏西琼倚靠在软垫上,乌黑的发髻散了下来轻柔地垂在身后,纤细的身影格外让人动容。
李承祈微叹了一声抬脚走至门边,倒是闻声她轻亮而果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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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嘲笑了起来,“太子殿下妙手腕,搀扶一个八岁孩童上位即位,又拿我作为联婚的东西。太子殿下口中秦晋之好说的好听,不过这和亲公主选谁都能够,不过都是被把持的东西罢了,这与当初您来西夏作质子有何辨别?!”
见李承祈走了出去,夏西琼刹时心防大卸,精疲力尽地倚靠在软塌上歇息了会儿。
那灭口之事多数还是李承祈部下背着他去做的,但李承祈并未苛责部下,清楚也是晓得斩草除根才是最明智的挑选。
夏西琼一声轻笑从贝齿间泄漏,“公主殿下?没想到程越将军还当本宫是西夏的公主,西夏被李承祈攻破那日,本宫便成了他的阶下囚,甚么阿猫阿狗都能跑来欺辱我一番。程越将军如此深夜前来,莫非也是来欺辱本宫的吗?”
夏西琼眯着凤眸感受着唇间蜜饯的甜意,微勾了下唇,“当然是要等一个契机。”
对于普通人这但是天大的佩服,她竟毫不踌躇地回绝太子!
她歪头笑着,暴露三分小女儿家的娇羞,“将军每次入寿安宫,本宫就在那仙鹤飞天屏风前面偷偷瞧着你,当时本宫一心觉得将军将会是本宫将来的驸马……”
“将军自谦了。”夏西琼悠悠道。
她虽笑着,但话语中倒是感慨和调侃。
程越不肯放弃最后的机遇,揖手沉声道:“末将初度下策实为迫不得已。”
夏西琼苦笑了下,“谁曾想,一夜之间变故如此之大,本宫竟要嫁与杀父仇敌。”
李承祈微吸了口气,按捺住心头的窒塞感,沉默了半晌。
床榻上的女子半支动手臂倚靠在床榻上,美眸微眯看着他。
可惜的是,最后李瑢晔棋差一招,败在了李承祈之下。
和安公主他倒是也见过一次,与先前的轻和婉顺所分歧,现在的夏西琼气质清冷中又带着魅惑。
夏西琼吹去残存的奇箐粉末,淡淡道:“总算另有点长进。”
李承祈虽到处为她考量将她放在心上, 却也是身为太子的颜面体统, 这般高耸地在属上面前被驳了面子, 当即有些面色不善地甩袖走了出华西宫。
仿佛是感遭到了他的存在,夏西琼固执地偏过脸去不瞧他。
现在她的目光直愣愣地谛视着火线。
“本宫想要将军的心。”
【这但是天大的好机遇,你如何竟回绝了他的求婚?】体系安回掉下的下巴,有些瞠目结舌问道。
“只是本宫可不能这般轻易地就帮了你。”夏西琼回过神美眸微转,随即红唇边带着一抹笑,“将军来向本宫乞助,总该先给本宫一些长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