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桌自用,多赏一桌,只是这么简朴的一笔账。
因为二楼也只要他们这一桌客人。
在扬州城边落的小县镇,两屋楼高的馆子,已经是最豪华的馆子了。
恐怕连半桌酒菜钱都付不出来。
“小哥,二楼是吃成席的桌面儿。”小二哥扯着脖子喊,也没能拦住大侠的脚步。
小二哥又立了一会儿,见两人都没有掏钱的意义,满心不甘心的回身下楼。
这类场面,几时能见?
以是,大人一进入县镇就当即问大侠:“你身上有多少钱?我们能吃得起多大的馆子?”
大人怕等得太无聊,竟然咬起了筷子。
有了大侠的谦让,前面的人仍然不肯起家。
他们绝对不会跪错,因为只要大侠才配穿一身血衣。
也只是个穷户罢了,找他有甚么用?
不得不说,大侠确切有大侠的襟怀,以是闫箫寐没说半句难堪小二哥的话。
率先挤上来的人,一眼便看到了闫箫寐与白衣人。
“你这堂子摆满了,也只能摆八桌,以是,我只点九桌。”
“好,既然诸位豪杰决意如此,鄙人唯有长跪不起,以谢豪杰们的错爱。”
大侠要和你拜把子结兄弟?
抬眼看看小二迷惑的脸,大侠淡笑:“多出来的那一桌,是送给厨子、伴计的。”
“小哥,你们只要两小我……”
后厨煎炒烹炸,酒香四溢,小二哥再不敢有半分怠慢,楼上楼下跑得紧忙。
看得白衣人哭笑不得,连连点头:“这如何像拜花堂一样?”
“大侠在那里?大侠在那里?”
等一会儿是多久?
大侠跪倒,世人大惊。
秋高气爽,恰是行脚的好气候。
大侠没说半个字,引大人来到了一座两层楼高的馆子。
大人寻窗下望,满脸镇静:“有很多拿着兵器的江湖客冲过来了,该不会是找你寻仇的吧?”
也不得不说,大侠确切有大侠的气度,以是闫箫寐也没理小二哥,径直走上了二楼。
说清楚了话,小二哥仍然不走,搓着双手,立在原地。
青烟袅袅时,斩了雄鸡头,喝了歃血酒。
“诸位豪杰请起,鄙人多么何能,敢受豪杰们如此厚爱。”
小二哥抱着香炉,爬上二楼,再见到闫箫寐的时候,几近快哭出来了。
有跪爬到近前的来扶,但是,大侠若想站着,没人能让他跪下,大侠若想跪着,谁又能扶得起来他?
江湖有切口,搓手时,就是要钱时。
一个头对磕几十个头,真情实意下,几乎把楼板磕塌。
大侠挑了一个风景最好的位置,先引大人坐下。
小二哥暗叫一声不利,也只能懒懒得跟上二楼。
大人的气度天然也不能输给大侠,乃至比大侠还淡定自如,挺胸昂首的走上二楼。
江湖客的腿脚好快,大人的话音刚落,已听到有人踏着楼梯的声音了。
这是江湖的恩赐!
酒楼或许没有香炉,但这么一堆江湖客齐聚在此,都是些说砍人就砍人的煞神,就算当即去庙里抢一个也得抢返来。
进门就是客,就算是穷客,也不能把人家给打出去。
哗啦啦跪倒一大片,各自报着字号,拜见大侠。
大侠是江湖人,当然懂江湖的门路。
一个时候是等一会儿,半天也是等一会儿。
“大人气度,不是因为六口棺材,而是因为六口棺材里装满了金子。”大侠悄悄一笑:“我没有棺材,我也没有金子,但我向大人包管,等一会儿,这里会比大人明天还气度。”
有几本性急的听出他的语中酸意,不免瞋目相视,只是碍于大侠在场,不便发作。
满满的都是这类呼声。
遥听马蹄踏青石,近看人群多簇拥。
“九桌。”大侠好耐烦,又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