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牙刺向铁鞋人的双目,铁鞋人向后跃去,白无常穷追不舍。
摘月不知内心是甚么滋味,她素手伸向酒杯,却被白无常按住。
铁鞋人的钩手,已经拿住白无常的咽喉。
“择月公子,大师都是朋友,你稍安勿躁。”白无常劝过摘月,将骨牙递还给铁鞋人,脸孔安然,悄悄扬眉笑说:“你师父并非不能容你,而是他的师门,装不下西极白虎的传人。”
他在笑的时候,以骨牙作兵器,俄然向铁鞋人脱手。
铁鞋人和摘月都脸孔骇怪,此时此地,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在七年中,师父再也没来看过他。
师兄们劝过他,师父是得道高人,对你起火,只是一时气,只要你低头认错,甚么事情都能化解。
月光下,骨牙银光粼粼,好似希世美玉,映亮杯中残酒。
这是铁鞋人听到师父说的最后一句话,师父化作一缕清风,飘散在雨中,铁鞋人的度量里再也没有师父了,只剩下一对森森骨牙。
“这对骨牙,的确是神兽白虎的。”白无常悄悄一笑,提及骨牙的来源:“是白虎星还没有脱胎换骨前的獠牙,你能用白虎星的獠牙做兵器,已经是天下少有的造化了。”
这句话是白无常说的,但不是被铁鞋人拿出咽喉的白无常,而是在桌子上单独喝酒的白无常。
擦肩而过,也是缘分,能做同门师兄弟,天然渊源不浅,应当情同手足。
师父走向殿门的时候,铁鞋人不敢信赖本身闻声的,他扑上去,从背后抱住师父,有力的跪下。
“你怎能说的如此必定?”铁鞋人仿佛并不太信赖他说的话。
铁鞋人从袖底推出骨牙,交到白无常手里。
“我助你刺破铁鞋,你竟然怪我,这仿佛没有事理。”
他渴了七年,饿了七年,沉默了七年,像一具会呼吸的干尸。
这句话仿佛很有味道,白无常在细细咀嚼。
而在此时,摘月的无常斩,也搭在铁鞋人的脖子上。
但是在当初,铁鞋人飞起一脚,并没有真想踢死师兄,他也出乎料想,本身一脚的能力,竟然如此惊人。
骨牙形如钩月,闪着冰冷寒光,师父眼底发红,一声吼怒,用骨牙刺穿铁鞋人的琵琶骨,将他钉在柱子上。
在闪电晖映大殿门口的时候,铁鞋人见到了师父。
他被钉在柱子上七年,在这七年里,故意肠仁慈的师兄,给他送来吃喝,铁鞋人一口不动。
师兄骂他牲口,是因为宿恨,没想到师父也骂他是牲口,铁鞋人顿时心如冰窟。
一束冰蓝,削向骨牙,只要断了采星的杀人利器,就能化解此时战局。
无常斩的寒气,已逼入铁鞋人的咽喉,铁鞋人的手爪,仍然抓在白无常的脖子上,他冷冷一声:“你为甚么要伤我?”
那对锁住他琵琶骨七年的骨牙。
旧事说完了,和大多数的人一样,欢愉的光阴很少,是凄苦的半生。
不管如何,残杀同门师兄弟,必将遭到最峻厉的奖惩。
在喝酒的白无常喝下一杯酒后,被拿出喉咙的白无常化作一缕青烟,漂渺不见。
小酌一杯后,白无常对铁鞋人轻笑:“如果能够,老兄可否借骨牙给我一观?”
“穿铁鞋的,把爪子拿下来。”摘月倒立星眸,一声呵叱:“你敢不听话,我送你见阎王。”
“你在做野孩子的时候,是山林之主,这是你天生霸气使然。”白无常喝酒不断,话也不断:“在做人的时候,为死狐狸和师兄翻脸,这是你的侠义胸怀。”
师弟踢死师兄,是因为他枉杀生灵,也因为他热诚本身,仍然将他当牲口对待。
师父瞻仰寒雨,一声苦叹:“踏破铁鞋无归处,留取正气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