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挥羽扇,废除黑雾遮敝,遥见黑无常正与一个红袍少年比武。
拳头御出鬼火,直击铁索。
怕他再次脱手,局面又要胶葛不休,白无常挡在两人中间,急句相问:“早闻听钟大人昔日在阳界,是因为面孔丑恶而被昏君弃官不消,本日一见,竟是惊为天人的朗朗少年,莫非传闻有误?”
“见?还见个屁啊?”谢必安又骂:“我的灵魂现在困在你的身材里,想出也出不来了。”
哗啦一声铁链响,直取钟馗的颈项。
未理睬白无常的急问,钟馗又想起畴昔的韶华,端倪间几番苦楚,自言自语:“或许,你感觉事已尽迁,旧事如烟,该有个了断……”
明显没动,但钟馗的拳脚,就是沾不到黑君的衣角。
本来只是怕失了口头福罢了。
吵嘴君不敢信赖,也不能信赖。
现出了人形真身,钟馗的大小就与凡人无二了,黑无常天然不能再藏在他的头发里。
蒙古!
莫非另有隐情?
这句答,冷酷不过民气。
他在进招,虎虎生风,黑君负手,直立如针。
红袖翻飞,拳脚如雨,好一个钟馗状元郎!
“践约?笑话!”谢必安当即识穿白无常言语中的马脚,大声反问:“我与你们的商定是你们锁我回地府,钟馗和你们说北冥雪山的奥妙。”
“只要有死人的处所,我都去过。”
话如泼街之水,出口难回,白无常只能察颜观色,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既已听到答言,黑君不再胶葛,铁索撤回,任由钟馗坠落。
长叹一口气,钟馗脸孔挣扎,几番踌躇后,出声轻问:“谁让你们去的?”
神仙鬼怪的真身,都是魔形,唯有地府钟馗的真身是人形。
一句话,找回了面子。
“我明显被你嚼碎,刚得了个大摆脱,你恰好又吞下个泥人儿,泥人儿身上有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沾上我的血,灵魂又附到泥胎上了。”谢必安猛叹一口气,连声抱怨:“现在泥人在你胃里化了,我的灵魂随泥化血,在你身材里无处不在,我该如何再得摆脱?”
漂亮的状元郎,在手触剑身时,又变幻回蛮荒的巨人,一部钢须飘然。
没有听到他的言语,此次,黑无常连一个字都懒得回他。
脑中转了几圈,白无常刚待再辩,黑无常却冷冷出声:“你不违约,我也不违约,现在锁你回地府。”
埋头等着他忆完往昔的苦涩,白无常涓滴不敢打搅。
“啊?”钟馗大惊,脸孔痴傻,喃喃自问:“这如何会?这如何会?”
念的几欲流下口水,白无常偷笑出声:“蒙古的美食,最为纯粹,煮熟就吃,不掩其味。”
悄悄叹一口气,白无常心下凄然,有谢必安这个老滑头挡道,恐怕钟馗再也不肯说北冥雪山的奥妙了。
谢必安空活几万年,已经老态龙钟,声音软弱有力,毫无声气。
钟馗终究也听到了这四个字,当即脸孔骇怪,双眼冰寒:“你们要去北冥雪山?”
钟馗接言:“就算奉告你北冥雪山的地点,你们也找不到玄冰梯,蒙古那么大,够你们找万年。”
细心辩闻这声音,钟馗俄然端倪大喜,仰天长啸:“白鬼鬼儿,是你!你没死!”
“你能够不去。”
不肯硬碰这柄黑剑,使出浑身力量,白无常灌输一蹬,使坠势窜改了方向,落向远方。
羞愤之下,钟馗撞向殿阶,身亡。
钟馗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四周乱闯。
不知感喟多少声,不知肉痛几次合,钟馗终究沉声定气,直视白君无常:“既然他肯引你们来寻我,我也不必再坦白,当年,在地府……”
北冥雪山。
“既然没死,就出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