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静任你拜别,事情如果传了出去,她会被认定没有牧女的勇气,半生沦为笑柄,不再有资格独立帐篷,不再有资格生养孩子。
谁晓得两句慌话说完,再惹男人大怒:“你说慌!萨仁的梳头额吉是萨仁从其他部落聘请来的,萨仁如何会让你到我们部落来找她?”
软鞭粗糙,不能赶马,只能牧羊。
一道毡帘,却像世上最难闯的铜墙铁壁。
却被他唱的像野鬼抽泣,肮脏惨痛。
白鹿安答,你如果预感我会返回这间毡房,才安排一个失落的塔娜给我。
男人一声吼,激起世人怒,方才卸去杀气的弯刀又再次扬起。
千万没想到,大地府的鬼使白君,竟然有一天会当上羊倌儿。
男人们大声再问,始终得不到塔娜的回言。
事情刹时想通,统统都是白鹿的安排。
这不是抱萨仁上彩车,单独闯酒阵的男人吗?
刀势渐落,白无常趁机诘问:“我想见一见萨仁的梳头额吉,萨仁曾托我在她出嫁后三天,转告一件很首要的事给梳头额吉。”
听话中意,梳头额吉已经拜别了。
刚才那几句歌,是不是太阴损了些?
你是不是坑我坑的有点太聪明了?
世人轰笑几声,杀意顿减。
渐入迷梦的男人们,听到蒙古包外有鬼哭狼嚎,只觉得有野兽来偷袭羊群,更惊骇有其他部落深夜来犯。
几天没见他,莫非一向没走?
短靴在,人无踪,只留下空空。
等塔娜说过真相后,世人的肝火自消,介时,有这么多人在,不怕问不到梳头额吉的下落。
事到如此,只能解释。
白鹿安答,你喜好玩奥秘?
“我既然是萨仁的客人,也就是全数落的客人,不管我甚么时候来,都不能算闯。”
若他戏耍牧女在前,出帐狂歌在后,岂不是看不起全部草原?
刀在头上,白无常面不改色,语不镇静,解答了他们统统的疑问。
一条短鞭塞进白无常的手里。
既然帐里有人,就统统好办。
女人与孩子们结伴而出,手里都拿着尖刀,余惊未减。
深夜寂静,草原安睡,他歪歪扭扭的唱了一曲蒙古长调。
执鞭的人自嘲的一笑。
左等没有覆信,右等人不出来。
鹰是天空霸主,最厉,最快。
“如果我找不返来呢?”
火把随后就到,映亮了天。
也不必亲身检察,白无常当即抢声强辩:“我见都没见过塔娜,这件事可不能怪我!”
秋夜满星时,白无常返回了萨仁出嫁的部族。
人们大惊,再有几个男人提刀进入,成果不异。
本觉得提起萨仁的名字,部落的人如何也得给些面子。
世人迷惑时,有人对小毡房一声喝问:“塔娜,唱歌的人,进没进你的敖包?”(塔娜:蒙语――珍珠,可做女孩的名字。)
黑君下落不明,茶妹存亡难测,白无常怎舍得再等一夜,徒望星尘?
虽说草原男民气性直率,但动不动就挥刀相向,是不是也太爽一些了?
不由得暗自落汗,白无常内心的惭愧再多几成。
毡房里如果没有白鹿,就必然有未嫁的女人在等过客,该进不该进?
茫茫大漠,如同荒海。
狼叫?
一把弯刀架在白无常的脖子上,劈声诘责:“你把塔娜如何了!”
咬掉嘴角的笑意,白无常对男人们行了个蒙古礼,嘴上胡言乱语:“酒阵实在太短长,我吐了三天,也没能醒过来。”
可惜只春了一半,就不得不出帐御敌。
唱一首夜歌,几近掀翻了一个部落。
软软的叹了一口气,只能临时伏输:“如果你们强行认定塔娜是因为我而丢的,按草原的端方,你们该拿我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