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求救无果,李崇柏神情变成灰败,慕春寅嘲笑一声,俄然按住李崇柏的肩,俯下身去,饶有兴趣看他,“李崇柏你晓得吗?刘志军在牢里他杀了。”
齐湘微怔,旋即她下了车,精美的真皮长靴踩在地上,踏出轻巧的脚步声,几步后她俄然朝着驾驶座上的温浅回眸一笑,唇角的和顺被夜色晕开,仿佛含着芬芳的花香,语气非常体贴,“温先生,这两天你也累了,就别太操心这事,早晨归去好好歇息。”
李崇柏明显没推测樊歆会不计前嫌主动替他廓清,他呆在那,嘴唇颤抖,不知是惊诧还是感激。一旁温浅出声:“还是把人先带下去,不管成果如何,都不要扰到伤患歇息。”他的视野投在樊歆衰弱的脸上,沉稳的眸里有体贴一瞬即过。
※
几名黑衣的盛唐保镳冲过来,卤莽地拎起李崇柏的脚踝,像拖麻袋般将李崇柏倒拖在地。就在世人将他拖出房门之时,蓦地一个声声响起――“等等。”
温浅默了默,见床上樊歆睡得深沉,不肯再扰她,便退出房去。临出房门时他又扭头看了一眼,目光深深。
车停在泊车场,齐湘的助理先行下去,而温浅坐在驾驶座上纹丝不动,副驾驶上的齐湘便喊了一声,“温浅。”
一群人神采愈发凝重,而那端寂静已久的温浅晃晃手中冰水,口气不予置喙的干脆,“报警,专业人做专业事。”
半跪在地的李崇柏蓦地一僵。刘志军判了七年,照理说七年出狱后就算重生,人生另有大把奔头,而刘志军却死了!在入牢短短半年里,这毫不普通!
为了给盛唐一个交代,李崇柏被剧组职员“拷问”了一夜不说,又被吴特助弄到工地旁的水池里,在寒冬腊月的冷水中跪了一整晚,然后被盛唐的人像拖死狗般拖到病院。在病院的长廊上,他半跪在慕春寅面前,指天指地大喊冤枉,表示在片场上虽有刁难过樊歆,但木杖一事绝非他所为,并且他还提出一个荒诞的说辞,说樊歆能够证明他的明净。
慕春寅哼了一声,向部属道:“把李崇柏关在旅店,没水落石出之前,哪也不准去。”
房内灯光阴暗,水晶杯在他掌心悄悄闲逛,冰水清透如波,而他细酌浅饮,一杯又一杯。窗外的天,亦由凌晨垂垂转为拂晓,最后直至天光大亮。
王导从速点头拦住,“不可啊,这电影还没拍完,如果警方真把李崇柏抓走了,这电影就烂尾了!这但是投资了七八千万的大制作啊!”
当金色的阳光洒满整座都会之时,温浅拿起外套,出了门。
他在负罪感中度过了六年,直到樊歆回归,他这才从年深日久的罪孽中摆脱。他觉得今后都将轻松入眠,可这一夜再度失眠。
那是樊歆的病房,一群人冲上去拦住李崇柏,而李崇柏已经推开了房门,冲内里大喊:“樊歆!我跟你报歉!求你帮我说句话!你看到了对不对!”
一群人沉默了好久,吴特助看向王导,“王导,我们慕总耐烦有限,你如果处理不了咱就报警!”吴特助忙完病院的事以后,就被慕春寅派到片场,也算是督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