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有没有夹子?”
黑暗里,李文森弯起嘴角。
乔伊没有作声,只是伸脱手,悄悄扯过被子,把她乱动伸出被子的脚踝再度盖好。
乔伊不动声色地帮她把散开的被角掖好:
“你对这个男人感兴趣?”
她躺在那边,双腿屈起。
这又是她的谎话。
李文森沉默地从他手内心拿走两粒小药丸放进嘴里,刚想如平常那样,一抬头干吞下去的时候,下巴俄然被人扣住了。
……
月光流淌在黛蓝色的海面上,跟着波澜奔赴远方。
对于双肩包这类发明,李文森的评价是“背上它时充满骡子气质,脱下它时充满鳏夫气质,美利坚南部男人的最爱,南北战役会惨败也不奇特”。
……
“不客气。”
而她毫无所觉,仍旧专注地在纸上缓慢地演算着甚么,广大的胡蝶袖子乱糟糟地被她撸在手臂上。
……
在袖子滑下来第三次的时候,李文森终究受不了了,放下笔:
兴趣。
那是四年前,李文森被乔伊绑到红海里一个偏僻得连鱼都不下蛋的当代洞窟“观光”,扭伤了脚踝,耽搁了返回时候,红海潮流涨起,不但淹没了半个洞窟,还封闭了回路。
她立即就被吓醒了。
冰冷的棉球悄悄贴在她详确的皮肤上。
她内心藏着一段史诗,当然不会在乎这类连动脉都没堵截的小伤口。
“这句话不建立。”
“熟谙。”
“床大真是有好处,是不是?”
“你固然脾气差劲加三级残废,但起码你向来没有骗过我,为此我要嘉奖你一朵小红花。”
“嗯。”
“明天还是三粒。”
――“大抵是,一见钟情。”
“明天只许吃两粒。”
“我信赖你。”
乔伊在人群中太抢眼,平时走路不断留还好,但那一次为了等她,他以一种米兰时装周公布会现场的姿势,站在行李运输带边,足足玩了两个半小时手机……
毛茸茸的,像傍晚下小朵小朵的蒲公英。
“安眠药里有巴比妥,戒太快会呈现戒断反应。”
而她伸直在冰冷的石块上,乔伊的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
……
……
她下嘴唇被他的拇指按着,没法合上,一时又不敢动:
“但你左手边柜子右上角八点钟方向第二个夹层中间的盒子的最上面,放着一枚祖母绿袖扣,你能够拿去用。”
昏黄的灯光透过亚麻针织的窗帘,在她白净的小腿上,落下针笼般细致的织纹印记。
漂亮的男人坐在落地吊灯的光晕中,苗条的指间夹着一支颀长的铅笔,从发丝到睫毛,都带着清清冷冷的气质。
“但我不一样,我从吉尔吉斯斯坦飞返来,累得就像一头刚被解剖的大象,成果刚下飞机就瞥见你高调地站在行李运输带中间等我。”
“戒断反应有一半是心机身分,我上个礼拜已经把你三分之一的药量换成了长得很像安眠药的维生素c。你看都没看,就乖乖吃下去了。”
长发没过腰间,裙摆长到脚踝。
乔伊盯着他的手指下那一抹一抹柔嫩的、花瓣普通的嫣红,好一会儿才移开视野。
“聪明闷骚有情调。”
他的床……太大了。
乔伊顿了好一会儿,才翻开一边的药箱,拿出一瓶没甚么味道的无色药水,用棉球蘸了一点。
“不必。”
“并且我感觉,你熟谙他。”
“明天是明天。”
“……”
李文森脸埋在柔嫩的被子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他谛视他的安蜜斯,就像凝睇黑暗里一弯浅浅的月光。
而第二遍,他手指上抹着无色药膏。从小腿往上,药膏一点一点地在她惨白的皮肤上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