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就笑得出来,”黄逸叹道,“从速想想如何洗刷罪名吧。”
还跟着永宁侯一块造反。
这么多年的朋友,林繁不想骗他。
而他是从乱世过来的,见地过真正的人吃人。
“我先不问了,”黄逸道,“等你揣摩着能说的时候,再说吧。”
他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但他还是记着了祖父的话。
现在的西州城,城门紧闭,百姓都不得随便出入。
“真提及来,黄太师比皇上情愿打,他那些手腕确切不磊落都雅,却也是审时度势下,对大周最无益的,”林繁道,“不打的时候,真就打不起来,一旦开战,你别看老太师人在京里坐,他可一点没闲着。”
自鸣沙关失守后,余柏清楚周人的目标就是西州人,他连续几封急报送回都城,没想到,除了最后回了一句“好好守”以外,再无其他动静了。
余柏问身边兵士:“京中复书了吗?”
“皇上,”黄逸考虑着用词,“我一向觉得皇上很看重你,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要说一点儿也不介怀,那定然是假的。
“不满是,”林繁道,“邓国师的教唆只是加快罢了,真正变了的是皇上,皇上不对劲徐太傅的治世思惟,感觉老太傅让他束手束脚,一样的,皇上也不会喜好我们这些满脑筋打击西凉、南蜀的臣子,他不想打出去。”
大凉元气大伤,反观周人,雄赳赳气昂昂,高低立现。
冯靖一肚子话,被堵了归去。
祖父的目标与初志从未变过,那就是“为了大周”。
“事有轻重缓急,”林繁赶在冯靖前开口,“别揣摩那圣旨了,先想着打西州。”
黄逸一愣。
林繁没有孤负皇上。
数月之前,他底子就想不到,周人会出飞门关。
黄逸抿了下唇。
军功赫赫,为大周光复了那么多国土,总不至于还被打为反贼吧?
没说声援,没说送粮,这、这是难堪他啊!
这才对得起他们这么多年的友情。
正中午分,雄师在西州城的东南扎寨设营。
乱世残暴,也就催生了很多为达目标、不折手腕。”
黄逸问:“因为邓国师?”
林繁抬眼看着黄逸,哭笑不得。
在黄逸看来,林繁很受皇上的信赖与正视。
偏眼下不是一个据实已告的好机会。
那些他看不上的手腕,或者说,那些真翻开来、搁在朝堂上、八成会掉脑袋的手腕,真真正正地,在助大周的将士们西进。
“他曾经很信赖,”没有等黄逸答复,林繁持续往下说,“只是近几年,越来越不信赖了。”
都说西州城易守难攻,可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周人雄师,余柏也并非没有压力。
唉?
“皇上到底为何思疑你们?”黄逸从速拽了一把,“总不能是因为你们想持续打,他就以为你们要造反吧?”
人生难事,那真太多了。
哪怕是说些大不敬的话,他也想与林繁一起把局面理顺,而后化解。
可他也能了解。
林繁也蹲下身子,笑了起来。
年纪悄悄能秉承爵位,除了林翰、林宣的功劳充足重以外,亦是皇上对林繁的承认。
月升月落。
因此,他不管如何都想不明白,皇上如何会认定林繁会造反呢?
从御前侍卫调任赤衣卫批示使,林繁当然主动,亦是皇上情愿让他去尝尝。
不管是当侍卫,还是统领赤衣卫,又或者辞离职务奔赴边关,林繁没有懒惰,他为大周万分尽力。
黄逸听得目瞪口呆。
“那是我与皇上的事儿,”林繁笑着道,“等西州在手,筹马多些,好谈些。”
另一厢,冯靖等得心急万分。
他不晓得,本身的祖父有这么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