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逸看起来精力尚可,却也透着几分疲惫,下颚上有青色胡渣,很明显,他昨夜当值、一夜未眠,这才刚换岗就来了定国公府。
夜色卷卷而来。
能让辅国公父子两人至今还跪着,颜述面对的毫不是甚么沉着沉着。
林繁抬眉,不测极了。
皇上与太傅言语之间,定不痛快。
而秦胤,确切不知情。
别看林繁笑得漫不经心,黄逸知他听出来了,也不再多言。
林繁没答,从方天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难怪辅国公父子跪了一宿。
可他姓颜,一来那女人不肯告,二来没成事,进了衙门也不痛不痒。
太傅是先帝给皇上选的先生,是辅政大臣,教员教诲起门生来,可不含混。
是以,林繁才把人送到慈宁宫里,吵嘴由皇太后措置。
林繁确切没提黄逸。
与之相伴的,是层层的云,二更时分,都城飘起了雪花。
马儿撒腿就跑,扬起一片雪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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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甚么?”林繁呵的笑了声,“你想跟我一块不利,还怕没有机遇?等辅国私故意机细问来龙去脉了,得平张口把你供了。”
在他的料想当中,骂一顿是必定的,打一顿算很不错了,顶天也就是扔牢房里沉着沉着。
杖一百、流三千里。
保不下颜述,颜家又恨又恼,就全冲着林繁了。
如果早些晓得皇上要办了颜述,就该提示永宁侯再躺两天,免得让皇上从颜述与辅国公府,再遐想到赵启与永宁侯府,平白被迁怒。
“你应对谨慎些,把稳慈宁宫真给你记一笔。”黄逸提示道。
没想到,皇上罚得那么重。
他还未走出府门,劈面就有人小跑着来报,说“黄侍卫来访”。
皇上挨了太傅怒斥,发作不得,这脾气不就得冲着颜述去了。
雪重,不早些走,路上恐会担搁。
黄逸拧帕子擦脸,道:“挨不住也得挨,他莫非还能学永宁侯,说厥就厥?”
“我看保不住,”黄逸说完,又问,“你昨儿递到御书房那折子里没有提我?没有我火眼金睛的功绩,你们赤衣卫能逮着人?”
永宁侯彼时占着理,皇上再气他装模作样,也不能真发落他。
直到站到金銮殿,皇上对皇亲国戚知法犯法破口痛骂、深恶痛绝之时,秦胤与一众大臣才晓得,颜述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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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脚踩下雪,黄逸快速顿了下,扭头问:“前回你说送礼,送出去了吗?”
林繁眉宇一紧。
没想到,事儿大了。
林繁笑了笑。
皇上的眉头快速,皱成了沟壑。
“皇上想如何措置?”林繁问。
前头廊下,慈宁宫的大寺人恭谨候着。
辅国公则相反,他敢装,无异于火上浇油,热油滋啦啦地就把颜述烧没了。
“颜述也是撞上了,”擦了脸,黄逸精力很多,“他们爷孙三个到御书房之前,太傅前脚刚走。”
林繁入内,客客气气与世人相互问安,一抬眼,在角落里看到了永宁侯。
退了朝,皇上走到御书房外,见辅国公父子还跪着,他理都不睬,一摔袖子走了畴昔。
皇上要依法办事,做臣子的,莫非要说“法”不可吗?
见方天在边上一个劲儿笑,黄逸一把勾住他肩膀,问:“你们爷是不是送礼失利了?一提就这么大脾气。”
皇上骂不通亲儿子,莫非还办不了别人的儿子?
所谓八议,本就是皇上来“议”。
人赃并获,颜述本身也认下的罪,又有甚么好摆脱的?
毕竟是御前事情,黄逸不能说得太详确。
皇上不知情,慈宁宫、辅国公府要抱怨要指责,只会算在他林繁和赤衣卫头上,不会算上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