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苏抚大喊一声，颤抖的身子摇摇欲坠，“是老身错了！老身不该说出那样的话，裴疏和裴济都没有错，错在先皇，他不该毒害忠良！”
这件事他只是听裴涯传话，裴渊从未提起，却没想到小天子心中也如明镜。他能说甚么呢，莫非要奉告秦翊，就是因为你擅闯藏书阁，才惹来秦徽痛下杀手，害死了裴涯？但是，即便没有当时太子的那场不测之祸，他和裴涯就能逃过秦徽的魔掌了么？天家想杀人，名正言顺也好，暗中刺杀也罢，哪一条路能是活路？
走进裴府，苏抚没有想到，昔日繁华的府邸竟能落败到如此境地。思及畴昔一向与他在朝堂上争论的裴疏，他不免有些心生怜悯。
“父兄沉冤未昭，弟弟又遭受不测，为求活路为雪此仇，我不得不亲手烧焦了弟弟……我早就没有了知己……”
直觉奉告荀欢，苏抚必是为了裴渊一事而来。方才朝堂上苏抚的表示那么蹊跷，苏衍本日又迟迟不呈现，而这统统又与裴渊突如其来的回朝同时产生。
“朕说了，谁都不能伤害他！”荀欢严峻地举高了声音，却不知是不是因为严峻过分，竟面前俄然一黑，落空了知觉……
苏抚固然肥胖，也上了年纪，但毕竟是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将，又有一把短刀在手，他等闲地就节制住了裴渊。
“不准你这个蛮人嘲笑我爹！”苏衍冲动起来，却还是被按得死死的。他脸上沾了很多血迹，痒痒疼疼的，也擦不得。
“微臣不敢。”
他的声音平平中带着断交，荀欢听得一阵肉痛，“好，裴渊，朕都依你。”荀欢倒吸了一口气，持续道，“朕将你诏来，是想着，苏衍已经进位太傅，太常卿位空缺，朕想将你任命太常。”
擎坚膀大腰圆，看到面前朽迈孱羸的苏抚，不由指着苏抚大笑出来，“这就是你们东秦国的太尉大人？一把骨头？”
苏抚一看，只见苏衍正被两个夷胡人紧紧架着，转动不得。
……
“徒弟，”此时现在，她只想如许唤他，“朕晓得你内心苦。朕求你放下恨意，你父兄的事情，朕会为他们正名，将他们以国礼归葬东陵。你看如答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