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熙瞧瞧远处的宫室,与钱顺容的住处差了老远,微微挑眉,“她住云台殿,如何走这条路?”
到宫中已近十仲春,庆丰帝忙着措置堆积的政务,顾不上后宫里千娇百媚的妃子们,皇后也忙着为过年筹办,不再很细心地盯着宫里的大小琐事。
“不要转移话题。”
锦衣绣袍的青年上高低下打量了柳铮半天,“你不是去见你妹子了么?这是……?”
林云熙只感觉这会儿对庆丰帝的崇拜之情如滚滚江水连缀不断,然后一转头看到神情严厉冷酷的毅亲王,身后一堆黄羊、猞猁、兔狲……手里还倒提着一只翅膀被箭穿过、滴滴答答正在流血的大雕!
“……冷宫!”
青年微微一笑,“柳兄不必客气,来日你我就是同朝臣子,小弟还要仰仗柳兄高才啊。”
青菱道:“主子替她操甚么心呢,上林苑里通衢小道那么多,她爱绕多远就绕多远。”又笑着劝道:“天如许冷,主子还是快些归去吧,细心别着了风寒。”
当然糟心的也有,某次宫中宴饮的时候,轩北某官员奉上来一娇媚**的舞姬罗氏,妖娆妍丽地连林云熙都有点儿危急感。
林云熙好无法,又感觉丢人,忍不住悄悄踹了陇云一脚,“小色马!给我重视点形象啊喂!”
林云熙微微讶然,运气真好。罗氏承宠满打满算也不过一月不足,再加上她并不得宠,侍寝大抵也就那么一两次。
柳铮晓得,这是要递投名状。至于墨宝,说白了就是留字,至于内容是甚么,就看写字人的志愿了。而一旦递了投名状,就是上了贼船,再要下来就难了,以是他涓滴不敢粗心,揖拜一礼,“容铭裕洗漱换衣,马上为大人誊写。”
邻近年底,皇后虽未免了存候,但也只是见一见众妃,问问各宫是否安好,便也散了。
运返来的猎物被做成了各种甘旨好菜,林云熙捧着一份烤全羊吃得非常满足。酒酣微醺,庆丰帝大手一挥,搂着林云熙跑了,恨得一帮嫔妃牙痒痒!宫里是她,宫外还是她,贤人你把我们都忘了咩??!!
这场秋猎一向到十一月中旬才堪堪结束,林云熙在草原上跑得几近不想归去了,不过终究还是在轩北下了一场能够把人都埋出来的大雪以后,依依不舍地跟着圣驾回銮。
张充华的身子已有七个月,胎像安定,罗秀士也诊出了身孕,或许她差未几也能够怀一个了?她想起养在皇后那边粉嫩嫩的小萝莉柔嘉帝姬,俄然感觉生个标致闺女儿来疼也不错。
甫一转头,便见钱顺容大半个身子在拱桥外,被一个宫女拉住了外袍。然后只听袍子“哧啦”一声断裂,钱顺容蓦地落入水中!
锦衣青年微微惊奇,“真的?”指指他身上,“那这是?”
俄然恍然,目光带着一点儿怜悯道:“你妹子真的……咳咳,兄弟你别悲伤,凡是要向前看,啊,我们向前看~”
庆丰帝倒是无所谓,比较给面子地收下了,还给了一个秀士的位份,只是并不宠嬖。林云熙固然膈应,尚能节制着眼不见为净,她也没阿谁兴趣以难堪别人来出气取乐,但其他的嫔妃就没那么风雅了,见罗氏不得圣宠,几近每天都要去耻笑讽刺两句。
皇后淡淡一笑,叮咛那内侍道:“去把罗秀士的宫女叫出去。”
林云熙捂脸,又踹了陇云一脚,蠢货!碰到标致女人就抬不起脚,丢死人了!追不到也是你该死!
回到行宫时天气已然擦黑。清算清算一番后,世人再次到了紫微殿夜宴。
雪天路滑,出了重华宫门,林云熙也不坐肩舆,捧着暖炉,披上织锦花镶毛的大氅,携着青菱的手渐渐走。
庆丰帝直笑,“朕这匹踏雪乌傲气地很,不晓得你那小陇云能不能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