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中一个侍卫在背面悄悄跟着,不想他一起疾走,竟劈面对上了忻婕妤的车驾。侍卫们碰到后妃是要躲避的,这会儿上不是下不是,他一咬牙,毕竟不敢冲着后妃的车驾去,只得仓猝回身回走,想着先去回禀统领和李总管,需求将这鬼鬼祟祟的拿下了好好鞠问。
哪知一看屋中景象,猛地如五雷轰顶般叫她面前一黑。
忻婕妤“嗯”一声,笑道:“这就好。贤人迩来甚少传召,多是昭仪伴驾,今儿偏又派了一个面熟的,也是我多虑了。”
“是。”
婉容华才微浅笑道:“这倒不难。你若肯再为我做一件事,我便许你家人一辈子繁华繁华。”
那内侍吓了一跳,忙道:“主子只看了几眼,不敢说非常,但那丹凤翎羽细喙扣珠之势是不会错的。”
那内侍原是御前五品舍人,只守着烧水看茶的差事,庆丰帝跟前有李顺常先等自小就服侍的,轮不到他们这些厥后者居上,他有银钱不趁手的时候,偷偷给嫔妃或是宫女卖些似是而非的动静,也能松快很多。但他胆量小,不敢说满非常,厥后又见婉容华这里给的财帛最多,别的就渐渐断了,听来的一股脑儿只送到昌安殿。婉容华把他畴前的家人都找着了,安设在京郊的庄子上做庄头,又给他过继了大哥的儿子担当香火,贰内心存了感激,对婉容华更是知无不言了。
忻婕妤死死攥紧了她的手,道:“快扶我出去,这里留不得!”程氏被暗害得爬上龙床,还是用媚香如许恶毒卑劣的手腕!
薛易憨笑两声,诚恳道:“主子原是奉茶的,这回几位哥哥正忙着,才有福分被李总管指来服侍婕妤一回。”
婉容华细细问了御前诸事,沉吟半晌,招他近身私语了一番,内侍额上盗汗涔涔,毕竟狠了狠心,答允下来。
俄然歌舞声停了,薛易心头大喜,从窗户缝里偷偷看着,见李顺和几个宫人奉侍庄亲王去别的的宫室,庆丰帝也往寝殿去了,又过了一会儿才侧身除了门,躲着人急仓促跟着进了后殿。
先帝留下的儿子未几,因夺嫡之争死了一个、废了一个,剩下的就更少。荣亲王浑厚、诚亲王狷介,都是明哲保身之辈,和庆丰帝干系平平,倒是毅亲王、庄亲王与庆丰帝更靠近敦睦,有几分真兄弟的意义。
婉容华悄悄在内心骂这主子蠢,传句话也不会挑时候,御前一时没他的人,倘如有个甚么事儿,查出来哪怕与他无关,也不成能再担差事了,被废去暴室都是轻的!但她在宫人们面前向来是和顺宽仁的,是而不能说重话,只柔声道:“御前不能缺人,你如何这个时候过来?可不准懒惰了贤人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