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丞相里头,徐相世家大族,家室最高,脾气最差,夺目不缺,但喜怒全写在脸上,办事马草率虎,偶然还要底下人过后给他找补,满头的小辫子可抓;严相是三流氏族的出身,胆量最小,也最为稳妥慎重,做事谨慎详确,几近找不到空子可钻,但他太太谨慎,出不了不对,也立不下大功;而叶相出身最低,豪门士子,还无亲族支撑,全凭己功,却最有本事,抓的了末节,也担得起重担。
受选,满打满算,也只要一日余暇。如果学端方的中间被娘娘们叫去了,就要在空出的这一天补上。
对于嫔妃来讲,最要紧的底子不是几个秀女,而是贤人。是贤人的情意。传召海军家眷是贤人亲口对她说的,这就比甚么都首要。
连庆丰帝晚间来时都提了一句,“三哥昨儿才和朕提起,想替他家大郎求娶柳氏。”
林云熙目光一闪,沉吟半晌,笑道:“既如此,帮他一把也无妨。”她理一理裙摆,暴露暖和安闲的笑意,“储秀宫这两日可还稳妥?”
琥琳微微一凛,面上暴露几分忸捏的神情,忙应了句是。
不过庆丰帝既然说了,她就要把事情做得漂标致亮。
尚宫局见事情闹大了,只得回禀皇后讯断。
没有实在的钱银封赏,莫非光给将士们勋位?就是勋位还要出俸禄呢!还不止给活着的人封赏,战死疆场的要抚恤、受伤残疾的安设、持续留守的也要安抚加饷……
她们病着,如何能和病人计算呢?
琥琳会心道:“御前三品的少监不在少数,光传旨的就有三四个。另有那些管着钥匙、打理琐事的,哪个不盼着出头。他眼下倒是管着两三百个洒扫的内侍,可哪有畴前做总管的时候风景?脚不消出门,话都能递到耳朵里,现在只怕连各宫的门都摸不到边了。”
庆丰帝眉间染上笑意,却多了几分思虑之色,“你说的有理,我召大郎来问一声就是。”
再者,皇后不作为、不表态,真的只是为庄氏出头,或是敲打尚宫局那么简朴?
庆丰帝要她把海军的家眷叫出去发言,是甚么意义?
这一整天,重华宫迎来送往的还是是新一批入宫待选的秀女,上午去了三个,下午又去了五个。都是家世不俗,在朝中有一席之地的官宦之女。
钱就流水似的花出去。
林云熙不置可否“嗯”了一声,道:“你查查她的底,若明净可用再带出去发言。”
留下庆丰帝批完了折子,只幸亏立政殿里来回走着磨地砖。
故而宫里并没有忌讳柳家娘子的,皇后更是表示出了非常的亲热驯良意。
林云熙翻找了这两年递出去的帖子,对着礼单查了一遍,庆丰帝说的几个名字是武官不错,可那都是南下去打倭国的武官。
可她现在连琥琳是不是她的亲信都不清楚了。
这时候,到那里去凑上一笔钱呢……
她有身生子就是两年,当初落下的子都只能勉强维系,几近近于放手不管了。特别是柳氏留下的人,她已经一年多都没问过一句了。现在想要再收拢返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但北蒙就不一样,大草原上那里去找吃的?燕北又不适合产粮,都靠国库支撑,抄了北蒙亲贵的金银珠宝充给军费也远远不敷。
但就是如许,两场仗打下来就已经捉襟见肘了。
可在宫里,诞育子嗣又远比其他的都要紧。
可前面另有个打下半个倭国的海军等着呢!
叶相既然开了口,对此事天然是有几分掌控的。他本就管着户部,连位子都不消挪,直接找人干活就行。若真给他做成了,他就能凭着这个稳稳铛铛地把严相徐相压下去,成为名副实在的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