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愣,胡青青?!
青菱忙福身去了。
恰逢沐休,胡为荣便带着妻儿往城外踏青,不想骑着马才从庄子上走出几步,前头一人连滚带爬地摔在他马下,着人拿起来一看,好么,竟然是故乡的亲堂兄!再一瞧,堂兄晕了,布衫上黑湿一片,手一摸,竟然背后给砍了一刀,都是血!
扬扬下巴表示榻上中间睡得呼噜噜的儿子,“是不是那一日?”
两人都是位列九嫔,相互屈膝行个平礼,丽修容方开口道:“林姐姐也来向皇后存候?”
林云熙如有所思,缓缓道:“你说的有些事理,但还是不是确实的证据!程家与太常寺有甚么干系……”
隔日又亲身送来很多她闲时收的雨水、露水,又一日奉上亲手所誊写的经卷。
以为这是不测,可惩办,但要从轻发落——最多贬去贫苦之地。
再把这些日子朝堂上的争论一一浏览,两下相合,豁然贯穿!
前朝纷繁扰扰,后宫也不平静。
林夫人出宫,侯府里丧事连连,林云熙的五嫂身子渐好,六嫂也传出有了身孕。她表情颇好,叫人摘了杏花很多插瓶,也充作簪花别在发上,只庆丰帝抱她于膝上私语,“去岁这个时候你也带着杏花。”
但是夺妻之恨焉能说罢就罢?儿子还矗在面前看着呢!平故旧好的士子都不肯替他讨情,教员也摇着头无法,堂侄恨得咬牙切齿,带着本家几个兄弟硬闯了一回,被人乱棍打出来。那纨绔还放言,哪怕人死了也不会放归去!
她心头浮起莫名的滋味,像是茫茫然不知置身何地。半晌,方才转过脸道:“没事。我记得客岁仲春里贤人在我这儿留了画和字,去找出来。”
又辩白几句,“儿只感觉大哥失势不饶人,这些天我们家行事也太冒险了。那胡……好歹是个举人,另有那么些同年学子在。且胡为荣另有杨家这门姻亲,又与我们家一贯要好,本是极好的助力……”
林云熙忙捂脸道:“您又捏我!脸都被你捏胖了。”
“臣并非替胡为荣讨情,只心头有所疑窦。诸人亲见,那黄纸在其手上烧不过一半就落地,胡为荣积年焚祝文,都未有此征象,仿佛是烫手才抖落的。”
立马有人辩驳,“有功便可抵过么?倘有臣子管理一方,莫非便可凭此贪墨纳贿么?胡仲卿食天子禄,为贤人分劳解忧乃是本分,怎可凭此求恕?”
程家已渐失圣心,再施一笔,更要落在绝壁边上。太皇太后纵有百般策划、万般筹算,没了程家便都是空谈!!太皇太后能下狠手害她的孩子,现在她釜底抽薪,毁了程家,叫她万事成空,远比杀了她更解恨!
还叫一帮狗腿子追着打,胡家也不是被欺负了不还手的,小的被打,老的集结了一批人反抽归去。那纨绔得知,更不肯了了,他爹部下护院的、当差的都给拉过来,杀得世人四散而逃,直往京都求救来的。堂叔逃得快,那些人又被堂弟等人引开了,方能支撑到庄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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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记起是那年选秀时曾有过几面之缘,甫入宫时她也想过收为助力,不料自她敲打过一回后便再未登门。至此也知这女人有股子浮滑和傲气,位份虽卑,心中却自负自大,哪怕晓得宫中险恶,甘愿寂寂知名,也不肯去求人——可见她身上是有些天真气性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