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抬起手臂做了个握剑的行动,“我不懂如何主政一方,更不晓得牧守天下,但我始终感觉张肃卿会是个合适人选,最起码要比当今的谢太后要合适一些。”
说到张鸾山,可谓是大名鼎鼎,往前推移二十几年,此人也是少玄榜上之人,眼看着前程一片大好,再加上他张氏后辈的身份,将来接任正一宗的掌教大位也不过是理所当然之事。
只是想要盯住此人,恐怕也不是一件简朴事情。先前他从那柄雷刚剑的剑柄上截取来的一丝气机现在已经完整崩溃,想要持续以寻气之术追踪此人已是不能,莫非真要动用那门极其耗损本身寿数的手腕?
一向躲藏在门洞里的周淑宁这才谨慎翼翼地跑出来,来到李玄都的身后,然后探出半个脑袋。
张鸾山春秋渐长以后,少玄榜无其名,太玄榜上亦无其名,毕竟是泯然世人矣。
以他可谓惊才绝艳的资质,本该比颜飞卿更早跻身入迷入化三境的归真境才对。
“另有一些人,既不属于正道十二宗,也不属于正道十宗,被称之为散神仙物。或是游戏人间,或是隐居清修,不问世事,至于此人间如何,百姓百姓如何,他们向来不在乎。”
一旦跻身归真境,跨过这道通途普通的门槛,就算是天人境,也极有能够是张鸾山的囊中之物。
拽着李玄都衣袖的周淑宁毕竟还是少不经事,这些话听得似懂非懂,只是看着那男女,看着他们脸上的神采窜改,先是那种被人戳中痛脚的恼羞成怒,然后是敢怒不敢言的悲忿。
人生最苦处,只是此心沾泥带水,明是知得,不能断割耳。
如果说白愁秋有力却偶然,那么张琏山和马素珍倒是连这个力也没有了,哪怕这个小女人间隔他们近在天涯,可他们有自知之明,哪怕拼出性命,怕是也碰不到这个小女人的一根毫毛。
张鸾山就是最好的例子。
李玄都没有持续脱手的意义,只是对身后招了招手。
如当代上,那个不知颜飞卿?又另有谁记得当年的张鸾山?
可求道之艰苦,修真之艰巨,常常就在于出人料想四字。从天赋境到归真境的门槛,也是从登堂入室三境到入迷入化三境的门槛,想要迈过这道门槛,殊为不易。当年的李玄都是在被无数仇家追杀的过程中,于存亡一线之间悟道,方能五气归一,踏足归真之境,以是李玄都的门槛是“存亡”二字,而颜飞卿的门槛则是一个“情”字,以是这位正一宗掌教才会灭情绝性,以纯阳入道,至于他与苏云媗要结成道侣之事,则是触及到两大宗门的缔盟,与“情”之一字并无太多干系。
李玄都没有正面答复,说道:“我之以是与你说这些话语,是因为我熟谙你的兄长张鸾山,有些友情,他是个有见地的人,只是命途多舛,无缘正一宗的掌教大位,让人可惜。”
李玄都任由小丫头抓住本身的袖口,对二人说道:“好一个正道十二宗,可这个世道,甚么是正,甚么是邪?你们说本身是正就是正了?”
听到李玄都如此说,张琏山不由悲从中来,双手拱手作揖,嗓音竟是有几分哽咽,“还望尊驾留下名号,贫道回山以后,定向家兄禀明其间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