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以气机探知一遍,发明并无非常,稍稍放下心,然后又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眉心上轻揉,让皱着的眉头缓缓散开。
李玄都轻叹道:“若真能有如许一个灵巧懂事的女儿,幸事。”
当年的李玄都也吃过这等苦头,只是现在听着小丫头的压抑哭泣,倒是比他本身切身接受还要难受一些。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干脆是闭了听觉,默诵一篇妙真宗的“清心咒”。
大抵过了半个时候,沈霜眉排闼出来。
做完这些以后,李玄都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自嘲想道,难怪说父母之恩比天大,养女儿公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说做了甚么,就是“担忧”二字,也让人实在心累,也难怪那么多江湖前辈,宁肯一人孤傲终老也不肯立室,想来是求一个无牵无挂的心安。
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发明说要去歇息的女捕头还站在原地,双臂环胸,笑问道:“紫府这是把淑宁当女儿养了?”
未几时,沈霜眉返回了小院,倒是比李玄都预感的还要早上一些时候。
眼看着动武不成,沈霜眉提出的前提也不算过分,朱玉天然让步一步,将沈霜眉的发起承诺下来,至于她是否忏悔,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在李玄都看来,她会忏悔的能够性不大,除非是她遭到了风堂堂主公孙量和电堂堂主左秋云的勒迫和勾引,以是最底子的处理体例,还是撤除公孙量和左秋云,断了这两个祸端,那么残剩之人,便也掀不刮风波。
然后沈霜眉就带着小丫头去了屋中。
这是他的一些私心。
遵循沈霜眉所说,那朱玉的修为虽高,但在江湖经历上倒是不如何样。毕竟她之以是能踏足天赋境,靠的就是“刻苦”二字,绝大部分时候都放在了练功上面,不免有得就有失,以是当沈霜眉拿着那封信去见朱玉并申明来意的时候,这位风雷派雨堂堂主一下子就慌了手脚,下认识地想要去抢,不过沈霜眉是多么修为,自是不能让她得逞,接着沈霜眉又恐吓几句,她身在公门,对于扯大旗恐吓之道几近是无师自通,让朱玉顿时乱了心神,接着她又是宽言安抚几句,承诺只要朱玉不去反对少门主宋幕遮,此事便当从没有产生过,她也不会泄漏半分。
李玄都见此景象,赶快伸谢:“此次实在有劳霜眉了。”
小丫头的天赋极高,根骨极佳,但是以她现在的尽力程度而言,还是不到需求拼天赋的境地,换而言之,便是有华侈天赋之嫌,以是李玄都才会一股脑地塞给她很多东西,今后她如果遭了甚么变故,也不至于真得走投无路,毕竟多一门本领便是多了一条可选之路。
以是当年能够对于存亡都无动于衷的李玄都竟是有些心软,不忍看,也不忍听。乃至在心底另有淡淡隐忧,怕小丫头因为此事而冷淡了他。
未几时以后,屋内便传来了细细的哭泣声。
只是公心也好,私心也罢,现在的他不再是当年的紫府剑仙,天然也有力一向庇护小丫头,既然小丫头必定要分开他的羽翼,那么他在她分开之前,还是多送一些东西给她,就像游子出门之前,父母多为其筹办些银两和衣物。
小丫头蹦蹦跳跳几下,仿佛是在学李玄都刚才踩水的模样。
只要真正尽力过后,方知天赋宝贵。有些人卡在某个境地门槛上几十年,他们能够说是尽人事了,无法天命不归,可更多人,练武也好,炼气也罢,难耐孤单,难过痛苦,就连门槛都看不到,遑论尽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