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想到这儿,老管事都忍不住喟然长叹。
沈霜眉持续说道:“因为紫府与胡大哥情同手足,无表里之别,天然无所谓费事与否,而紫府怕把我拖入费事当中,从这一点上来讲,倒是把我当作外人了。”
小丫头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在言语上被人堵住,不由对沈姐姐好生佩服。
这宋家,还能执掌风雷派多久?
话说到这个份上,饶是李玄都,也不得不平气了,只得说道:“霜眉所言极是,是我不对。”
最后是电堂堂主左秋云,他是四位堂主中修为最弱之人,可他却也是风雷堂中的智囊人物,功于心计,很有些策画,大抵近似于岳左在岭秀山庄中的职位,常常代替门主出面,交结各路达官权贵,在官府那边的名声非常不错。
在竹下有石桌,配以三个石凳,想来是取“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之意,此时三人围桌而坐,小丫头便只能坐在沈霜眉的怀中,幸亏小丫头本就对这位沈姐姐极有好感,也不冲突,温馨灵巧,让沈霜眉为她编织双丫髻。
李玄都踌躇了一下,说道:“我本不该说此话,因为此话有激将之嫌,可我想了想,还是要说,霜眉你与此事无关,不该被我们牵涉出去。”
在她看来,能够亲朋老友聚在一起,能够尽开笑容,便是这世上最好之事。
李玄都戒烟道:“如天良所言,我是真没有小觑霜眉的意义,只是感觉若将霜眉拖入费事当中,倒是有些不美意义。”
沈霜眉展颜一笑,“胡大哥不愧是老江湖了,说话就是滴水不漏,只是我的案子并不焦急,我信赖风雷派的事情也不会迟延太久。再者说了,紫府此次中州之行,请胡大哥保驾护航,就不怕把胡大哥也拖入费事当中了?”
排名第二的,是风雷派雷堂堂主孙少宗,他是被老门主从山野中捡返来的,自小便筋骨异于凡人,习武后就浸泡在药缸中,以秘药浸泡,成人以后,力大无穷,就算是生撕豺狼也不在话下,固然只要玄元境的修为,但是真要存亡相搏,就算碰到了天赋境的妙手,也有一战之力,可谓是伪天赋境的修为。
小丫头固然不清楚哥哥、沈姐姐、另有天良叔叔,到底在笑甚么,但既然大师都笑,那她也感觉心中欢乐,便也跟着三人一起笑。
胡良开朗大笑。
如果不是李玄都他们一行人在这时候登门拜访,那么四位堂主明天就要在灵堂前发难。
在这四大堂主当中,为首之人,是风堂堂主公孙量,因为暮年时修炼一门名为“五雷手”的功法出了岔子,留有暗伤,以是长年神采干枯,仿佛是个药罐子,可实际上,此人乃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天赋境妙手,之前老门主活着时,他在风雷派中也仅次于老门主一人罢了,现在老门主故去,那他便是当之无愧的风雷派第一妙手。并且论起辈分,他也是宋幕遮的师叔辈,在风雷派中根底深厚,跟随者浩繁,而他本民气机阴沉,手腕非常了得。
事到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胡良却不料外,当年沈成章还活着的时候,他就领教过这丫头的短长,伶牙俐齿,特别是跟她爹学了一套诱供审判的本领,那更是了得,明天老李在她身上吃瘪,也在道理当中。
李玄都望着正用心帮周淑宁编发的沈霜眉,略有歉意道:“霜眉,本觉得此次风雷派之行不过是次平常的探友之行,却没想到赶上这档子事情,宋老哥一去,看似承平的风雷派立时就不承平了,大要上风平浪静,湖面底下都是暗潮涌动,我和天良顾念着宋老哥的情分,不好视而不见一走了之,多数还是要管一管此事。”
沈霜眉用心打趣道:“甚么女侠?大侠也好,游侠、少侠、也罢,说到底还是江湖绿林的说法,我但是端庄的官家公差,吃的是朝廷俸禄,紫府真想要尊我一下,叫我一声沈大捕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