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对紫雪国老天子有怨忿之情,不肯相认,但不管她认不认,太后起码具有全部紫雪国作为后盾的机遇。
朱景禛神情一凛,深思半晌点头道:“旬日风景固然短促,但总好过没有,唯今之计先把岭南百姓迁走,再重修堤坝,发掘排水河。”
“提及和亲,朕虽求之却不能轻许之,东秦人的心机你我心知肚明,不过是想弄个眼睛时候盯着我大楚罢了,盯着别人就算了,恰好是景然。”
君北衍心知端王其人,从不涉任何党争,偶然于江山社稷,每天只顾风花雪月,满腔心机只放在歌舞乐律之上,这些都不首要,首要的是他是太后独一的亲儿子,而太后名义上是吕家庶出三蜜斯,实则是紫雪国公主,只不过她这个公主上不得台面,是个私生女。
“微臣刚颠末太极宫见太上皇在淋雨,及至来到未央宫又见皇上在淋雨,皇上和太上皇真是……”君北衍话到一半便不再说了。
这一次,东秦和亲,合硕为嫁得朱景然费经心机,竟然从一个能够与太上皇一较高低的大瘦子演变成窈窕美人,这份毅力非常人所能及。
“莫非皇上不怕他进京闹出事来?”
正想着,一个声音俄然响起。
“皇上思虑全面,只是这些都需求大笔银两,微臣怕……”君北衍面带踌躇。
按理说,大楚积弊难消,又内忧内乱,比之东秦好不了多少,乃至更加风雨飘摇,朱景禛应巴不得与东秦联盟才是,这会子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倒叫他非常忧愁。
朱景禛下朝以后,天空忽乌云蔽日,一道轰隆击破长空,黄豆般的雨从空落了下来,黄瓦红墙被覆盖在雾蒙蒙的雨水当中,空中上到处都腾跃着欢畅的水花。
李德胜见状,吓得从速将手中麈尾扔到中间的小寺人手里,自个麻溜的跑向殿内拿了一把伞,遮到朱景禛头顶。
不过朱景禛和朱玉大要上的敦睦不代表真的敦睦,他二人的难堪干系必定要你死我活,既终将走到这一步,朱景禛如何不早早杀了朱玉这个隐患,他想不明白。
“昨日微臣夜观天象,岭南大雨明日午后可止,只是……”
他感喟一声道:“万里长堤,毁于蝼蚁,去岁重修岭南宁河堤坝,岭南高低一百二十名官吏朋比为奸,贪章枉法,欺蒙朝廷,昧下心来高低联手一起贪了朝廷重修河坝的五百万两,这些人偷工减料,水下护岸抛石少抛多计,水上护坡块石以薄充厚,现现在堤坝已有多处断裂,若一旦决堤,岭南苍存亡伤无数,朕如何能心安?”
君北衍见朱景禛满面忧色,不免唏嘘道:“越是多事之秋,皇上越是该保重龙体,皇上乃一国之君,心系百姓乃百姓之福,微臣本日所来正为岭南之事。”
现在岭南水患,瞧着滂湃大雨,他如何不忧心。
朱景禛嘲笑一声:“他不是思念京都的繁华么?既如此,朕就许他进京就是了。”
“退下!”朱景禛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君北衍恍悟笑道:“皇上深谋远虑,乃微臣所不及,不但渠阳王,现在皇宫里不还住着现成的财主么?”
李德胜正急的没法,抬眸一见是国师大人撑着一把油纸伞走过来了,他从速撑伞迎了畴昔,恭敬的敛衽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