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叶不说话,柳条蘸了瓦罐里的净水,在面前的青石板上一笔一划写了四个字。
陆博接过钱温言道:“阿婆,天气不早,归去早些安息。”
陆博看着儿子的背影渐渐走远,感喟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为了哄你小子吃串糖葫芦,当爹的我轻易么。”
“阿婆本日忘带荷包没干系,无妨先赊着,明日再给也是一样。人无信不立,四文钱虽小,终是要收的。”
河岸边杨柳正在抽条抽芽,透暴露今春的第一簇绿意。一群水乡的孩童方才脱下厚重的棉衣,穿起新做的花衫,叽叽喳喳打闹嬉笑着从杨柳岸边的街面上走过,手里兀自提着装满文房四宝的小竹箱。
陆叶笑了笑道:“阿婆,您儿子真有出息。”
落日西下,夕照余晖洒照山脚下的小镇,将屋宇树木镀上了金红的色采。清澈的河水从山中发源,曲盘曲折潺潺汩汩地穿太小镇往东流淌。河面上来交常常的乌篷船里,泛动着船娘动听甜糯的水乡歌谣,一片光阴静好。
“好啊。”刘阿婆一口应下。
“君子不器”。
不一会儿,陆叶两手空空位返来了。
趁陆博提笔写信的当口,刘阿婆从手里匀了十几颗炒葵花籽,悄悄在内心数了数,然后递给陆叶,大声道:“小叶子,尝尝,是我儿媳托人从城里给带返来的。正宗老德兴炒货,这镇上可买不着。”
刘阿婆没回声,瞪大眼睛一个字又一个字地细细点数,到厥后老眼昏花头也大了,不放心道:“真有一百多字?”
“哎!”刘阿婆当真言听计从,收起荷包回身拜别。
她一顿脚,回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