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沿着山径迤逦而行,陆叶在前,陆博跟在背面。
陆叶忍不住道:“爹,我的根骨……到底有甚么题目?”
“来,下棋!”他也是萧洒之人,双掌轻拍唤小童拿出棋盘摆开了步地。
贰内心又是难受又是惭愧,更多的是少年人的不忿与不平,袖中悄悄握紧一对拳头低头不语。
青衣文士送走陆叶,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运气多舛,我以青台灵境助他闯关,不知是福是祸。可惜俞某道行不及尊夫人万一,能做的杯水车薪实在有限。”
“没有不舍得,就是俄然感觉不想买了。等我们找到娘亲,让娘给我买两串最大最好吃的糖葫芦。左手一串山查馅儿,右手一串李子馅儿,来回换着吃。”
陆博眼中暴露一丝刺痛,但很快又规复了安静,沉默不语只一口口喝酒。
青衣文士仿佛猜到了陆博的心机,浅笑道:“陆兄不必讶异,当年我被敕封山神,蒙天君喜爱赐下天眼神通,故而能够识得一些玄机,如此罢了。”
青衣文士拊掌大笑,他本就是学富五车的文坛魁首,平生最爱不过诗书棋酒四事。刚好陆博在这四件事上的成就样样不落旗鼓相称,乃至于两人一见仍旧惺惺相惜。
陆叶自是明白这些的,很多王谢大派后辈十余岁时便已早早地冲破培元、筑基、辟海诸阶,资质好些的乃至能够晋升到封山开府之境。
“没有如果。”陆博在声音在雨中悠悠传来:“人生就像一条奔腾不息的河道,当中会有很多次的分流,却永久不成能转头。既然挑选了这边的风景,又何必去无端揣摩另一面的模样?究竟上人间一饮一啄皆有命数,你碰到的每一小我每一件事都不是偶尔,不管是好是坏,他们都会变成人活路上的一步台阶,让你变得更好或者更坏。我碰到刘阿婆,或者刘阿婆碰到我,难道必定?”
他也是修仙练道之人,当然清楚这青台灵境是青衣文士修炼的紫府外化显形,一方面当然交通六合奥妙非常,另一面也是修炼之士的命门地点,不敢有涓滴忽视粗心。
陆博斟酒举杯道:“连日来叨扰俞兄,小弟无觉得报先干为敬。”
陆叶晃着身子想躲开拍来的巴掌,低声道:“我没有!”
祠堂供奉的是一名前朝忠烈,大越国建国天子感其忠义,亲下谕旨命人在其故乡建起一座祠堂。因为这位忠烈姓俞,故而祠堂便被叫做“俞公祠”。
两个面相灵巧的青衣小童早已在祠堂里置好酒菜,在一旁垂手恭候。
陆博看了儿子一眼,摇点头道:“不瞒俞兄,犬子尚在襁褓中时内人便不吝耗费真元替他拔毛洗髓脱胎换骨。可现现在却在培元阶呆滞不前,迟迟不得冲破,其间事理小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些天蒙俞兄厚爱,容他在‘青台灵境’里用心修炼,每夜吸纳青灵之气运转周天,这才模糊有了些冲破的迹象。”
“下雨天,看不到星星。”
莫非是本身看走了眼,或者实在他另有来头?
陆博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俯身抓起一把棋子笑道:“胜固欣然,败亦可喜。优哉游哉,聊复尔耳。”
他大袖一拂,祠堂里顿时亮起一团清濛濛的灵光,就像清澈见底的潭水普通温和泛动。光影当中忽地分开一条裂缝,不待陆叶张嘴说话,已身不由己被卷送出来。
“这是天然,请陆兄放心。俞某固然孤陋寡闻,但似逆天改命这等盗取天机仙缘的大忌讳,焉能四周胡言乱语?何况若非晓得小叶子根骨有异,我再是慷慨风雅也不至于将青台灵境借他修炼这多日。”
沉寂当中,陆叶蓦地问道:“爹,假定你不会移魂术,碰到刘阿婆如许的人,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