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那人沉声道：“老夫强撑多年，仅存半口气，便为了寻得一人，传下这一部，太虚清气化龙篇！”
房中。
——
淮安，丰城。
“行了，都下去吧。”
庄冥细心打量了他一眼，心中并没有甚么颠簸，聚圣山的真传已是人间顶尖功诀，白圣君的修为也是东洲以内第一真人，一样没法让他重登修行之路。
庄冥感喟一声，恍忽忆起当年场景，心有感慨，心道：“仙凡二字，毕竟是两个六合。”
枯尸停顿半晌，语气降落，暗淡的眼神中，略带复正色采，说道：“人若贪得无厌，必遭横祸。”
并且，离得比来的那具白骨，所残存的腐朽一角，似是东胜王朝，近三五年间，方是鼓起的新式儒衫。
他欣然一叹，眼底深处，尽是怠倦之色。
“太虚清气化龙篇。”
就算道行深厚，得以不死，但多年孤傲至此，便是连设法思路，脾气行动，都与凡人有所分歧，古怪奇特到了顶点。
当日以后，他颓废万分，又失了修行的心气，仿佛天塌了普通。
而小侍女儿跟从在侧，缓缓而行。
“泰初期间，有龙之神物，生来可得长生，可呼风唤雨，能操控雷霆，亦吞吐真焱，其神力无穷，搬山填海，崩天裂地。”
庄冥心境动机刹时转动万千，但眼火线索未几，他却也不知对方意欲何为，沉默了一下，方是遵守本心，以聚圣山的理念，缓缓开口。
当时他丹田破坏，体内虽残存真气，但还是精神凡胎，修为不能寸进，难以接受山中的寒潮，只好下山来，归入凡尘。
“虽不得长生，却也可得享一世繁华。”
洞窟当中，沉寂好久。
庄冥微微一笑，应了一声好，旋即看向中间的假山，说道：“殷明，推我回房。”
房中一个浴桶，内里有白气蒸腾，模糊能见很多药材，沉浮当中。
只见一个白衣年青人，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的池水。
而乾阳殷明二人，神采俱都冷酷，眼神也都无光。
“便是再能躲藏，再能哑忍，真能躲过无穷祸事么？”
尽是药材的浴桶以内，只见一条云蛇，纵情畅游此中。
“世人多死于灾劫横祸，我今后行走天下，虽有长生之寿，但是战战兢兢，生恐招惹杀身之祸，何来称心？”
那是毕生难忘的遭受。
庄冥心中一惊，浑身寒意。
庄冥顿了下，问道：“敢问前辈，人间可有两相并存之法？”
这怪人在山底之下，不知埋藏了多少年代，孤身困顿于此，人也耗成了一具枯尸。
来的是个少女，约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容颜清丽，轻声说道：“药浴筹办好了。”
他年幼之时，有缘结识修行的高人，到了聚圣山上，成为了道门真人白圣君的第十三名弟子。
乾阳跟从在后，面沉如水，好像一尊山岳。
东胜王朝。
这是一种甚么样的前兆？
但是，哪怕公子腿脚不便，但每逢药浴，也老是不必别人的帮忙，她模糊感觉，公子只是不肯让人感觉他没法自理，高傲自负使然。
庄冥吐出口气，将这云蛇放入浴桶当中。
庄冥见状，心中不由一沉。
但是大难不死，他这肉身残废，却获得了另一条长生不朽的门路。
但坠崖以后，右腿折断，而左腿也受了重创，自此腿脚不便，只能借轮椅行走。
庄冥目光微凝，落在中间的白骨上。
如此简朴的选项，二者选一，如何会死这么多人？
当时他遍体鳞伤，双腿折断，浑身染血，从昏倒当中醒来。
他看着内里畅游的小蛇，神采恍忽，低声道：“六年风景，才从一线细丝，化作这一尺是非……在我有生之年，肉身腐朽之前，当真能够炼就这神龙之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