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苏悄悄念着,心中微动,牵下一缕发丝飘到剑刃前,轻风一动,乌发立时断落,他点点头,振臂起剑一挥。吼怒声后,又甩了几个剑花,他一手端剑,一手自冷热难分的剑身抚过,由衷赞道:“确是一柄好剑!”
当然,通过“乱炎掌”,秦昭指着不远处半山腰一面崛起石壁下的郁葱树林,直接点明这是小书童地点。
“没错。少侠是要找人吗?”
宏亮的声声响彻江面,劈面一道略显矮壮的人影挥挥手,也大声回应着,“是胡老叔吗?阿爹回屋了。”
一夜转眼即逝。
秦昭点点头,“彻夜另有些时候,你先适应下这剑,明日探过地形后,若月色不明,便当夜行动。”
余泽县位处沅州鸿沟,实则已出了巨野郡,乃至不在白马门权势范围,若不是天狼门过往卷宗有记录,说那翁成宫二十数年前途径沅州时,收了名姓肖的弟子,秦昭也为此多留了个心眼,当真一定能沿迹寻到此处。
两人喊着话,不知不觉,舟船便靠了岸,任苏向白叟道过谢,在那矮壮男人的带领下,找到了王虎生,聊了几句后,他伶仃离了百斤村,向南超出几座小山坡,没多久,见得火线富强山林边上呈现了一间狭小板屋。
这时,一座山谷呈现在了两人火线,广有十数亩,绿树掩映间,阡陌模糊,人声寥落,明显,里内藏着一个小山村。但是,秦昭的目光不在山谷上,他淡淡扫了一眼,俄然抬手一指,指向山谷左边的一座险要山岳。
任苏听了,忙取下承担,换下有些湿冷的衣物后,又用过干粮,一刻钟后,小屋中响起声声降落剑吟。
秦昭除了在小书童身上留下“乱炎掌”,更是放了两张符咒,恰是这一明一暗,才躲过了翁成宫的搜索。
天涯飘散着一片灰云,无形无迹,偶尔透出几束光芒,清风送爽,暖凉适合,恰是典范的蒲月天,任苏两人走过大道,见身边行人渐少,不约而同地开端加快法度,过了两三刻钟,沿路山岳渐高,绿荫也稠密起来。
说着,他指了指屋角,只见一方光滑青石上放着一柄连鞘长剑,剑锷形如利齿精密展布,望之狰狞凶厉。
“性命攸关,自是收到手札便连夜赶了过来。”任苏苦笑着看向屋子正中,那边铺着一叠茅草,上面盘坐着个黄袍男人,粗眉大眼,看去陌生至极,但任苏从语气、神态乃至熟谙的浑厚气机中鉴定此人是秦昭无疑。
之以是他在此,天然是与小书童一事有关。
将近傍晚,烟雨迷蒙,五峰江上泛来一只乌蓬,船首一青年剑客负手而立,他遥眺望着远天垂垂清楚的破败城墙影子,眸子安静悠远,袍袖轻摆,随波流飘零,烟笼雾罩,如凭虚御空,容颜超脱出尘,似神仙中人。
任苏微一凝眸,上前拔出长剑,眉头不由一挑,这剑通体乌黑,长不过三尺五,却有巴掌宽,比之扶风要重上一倍不足,两边剑脊虽略显丰富,往剑刃延展而出,却有种说不出的流利与美感,再细细一打量,更似流转着一层暗淡光彩,特别是刃口处,有流波轻漾,划开两缕森冷闪动,交汇在剑锋,聚作一点幽芒砭肤生寒。
渡口边上,泊着七八只划子,渔火数盏,人影闲逛,乃至还模糊有呼喝传来,任苏看向渡口前面,那边混乱漫衍着十数间棚屋,乌黑矮小,全部一片都似融入昏沉天涯,他大声问道:“老丈,那边便是百斤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