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说完,没有亲身上阵,却指导着任苏踏上去。
秦昭面色稳定,眸中更透着湛湛神光,可嘴巴开合却独一泠然之音:“秦昭!”显得顾忌非常。
秦昭一边说着,一边将其他柱桩拍上天底,他这一手工夫名为天罡劲,以内六合照应外六合,御周身流转之气,使浑然一体,收发随心,刚可如金石兵甲,柔且似锦缎缠帛,体内真气越浑厚,这道气劲威能也越强。
“公然。似尔等大门大派上通玄元界天,又岂能不知局势变幻,空自闭门等死?”听得答复,老者神态自如地点点头,喟然长叹一声,离着两人十步之遥留步,颤栗满脸鸡皮笑道:“老朽翁成宫,不知你传闻没?”
江湖上大家皆知,天狼门传承数百载,山下倾国财宝虽动听心,可只要不是想起兵造反,财帛多少实在无多大干系,之以是江湖动乱,山上月余腥风血雨,还不是为门中传承悠长的神功秘笈、神兵利器和灵丹灵药。
半刻钟后,任苏往最后一个癸位图案苍龙位踏去,嗡的一声,脚下青石微微向下陷,他面色稳定,安闲走完朱雀三象之位,正想着校场上如何毫无窜改,耳旁响起秦昭的敦敦教诲:“再在葵位逆四象踏上一圈。”
秦昭目光一冷,面露轻哂。
公然,这翁成宫报了家门以后,一跺铁杖,叹道:“指教倒谈不上,老朽此来,不过是求取一卷密册。”
任苏目光一亮,秦昭倒是神采一变,袍袖一震,当空一挥,气劲纵有二十丈,迤逦吼怒着劈向一面断壁。
这十团深色图案共由二十五块青石构成,每团皆纵横二丈,秦昭说道:“这图案也是个障眼法,要解开这构造,还得往内削去一圈,统共九块青石,再依天干方位,循四象排布在四角节点走上一圈,才是正解。”
四帮占有这片地界数月,也只在山下及四周开挖宝藏,压根不敢动山上分毫,以免挑动江湖同道的神经。
见状,任苏也跳上了校场,他虽不能如秦昭那般举重若轻地踢开残柱,一根根渐渐搬开,倒也勉强可行。
任苏依言走了四步,霹雷一声,如开山裂石,脚下狠恶震惊起来,他身子一晃,秦昭抓住他肩飞掠出去。
“也不能这么说,”秦昭安步校场,来到一根残柱旁,他掂重量似地悄悄踢了几脚,“实在,这校场下的密室真正通道并不在此地,这只是当年修建出来的替补通道,依山上环境来看,那真正通道多数是无用了。”
“哦?不知是多么密册,竟能让翁老前辈切身前来,秦某有缘,倒也想一观究竟。”
砰!
任苏眯着眼望去,见那一泛博校场已裂成四半,每面重有千钧,齐齐向后滑去,中间一点乌黑垂垂扩大,仿若一只复苏的巨兽正缓缓张着大口,数十息后,轰响止歇,校场当中鲜明呈现了一个纵横有丈长的地洞。
如此依法炮制了一十四次,直来到最后一根柱桩边,秦昭道:“吴老弟,你先下去吧。”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本来也称不上“奇”字,令人赞叹的是,此人少时本是官宦后辈,祖辈数代为朝中重臣,却因陈帝昏庸,一家抄斩,只余他一人流落江湖,吃尽苦头,究查起来,其与大陈皇室实是仇深似海。
任苏也知这最后关头能够生出窜改,应了声,敏捷地跳下校场,秦昭见此,复兴袖一拍,校场又一震。
秦昭一向掠到数丈外方落下,但任苏脚一踩地,立时又发觉有微小震颤涉及过来,丝丝缕缕,连缀不断。
此事一出,不但江湖奖饰,燕地百姓更谓之擎天一剑,乃至建起生祠,日夜祭拜,至今云州还可见香火。
这等绝代奇侠,换作平常,秦昭自是恭敬有加,如有能够,还得与之浮一明白,不过,据悉此人在四十年前冲破天赋后,便归隐山林,醉心武学,以求武破虚空,眼下俄然现身在此,由不得他冷眼相对,警戒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