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本来也称不上“奇”字,令人赞叹的是,此人少时本是官宦后辈,祖辈数代为朝中重臣,却因陈帝昏庸,一家抄斩,只余他一人流落江湖,吃尽苦头,究查起来,其与大陈皇室实是仇深似海。
爆喝声后,碎石荡漾,瞬息倾倒了数面残墙,宛然一条鞭痕伸展开,如犁庭扫穴。可惜,哗啦爆响中,有人影腾空,矫捷避过气劲扫荡,如夜枭般划过青冥天幕,一去十丈不足,跟着一声锵鸣砸地,他现出了身形。
半刻钟后,任苏往最后一个癸位图案苍龙位踏去,嗡的一声,脚下青石微微向下陷,他面色稳定,安闲走完朱雀三象之位,正想着校场上如何毫无窜改,耳旁响起秦昭的敦敦教诲:“再在葵位逆四象踏上一圈。”
这十团深色图案共由二十五块青石构成,每团皆纵横二丈,秦昭说道:“这图案也是个障眼法,要解开这构造,还得往内削去一圈,统共九块青石,再依天干方位,循四象排布在四角节点走上一圈,才是正解。”
任苏依言走了四步,霹雷一声,如开山裂石,脚下狠恶震惊起来,他身子一晃,秦昭抓住他肩飞掠出去。
走得迩来,借着微光,任苏才见这老者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裹住干瘪胸腔的衣袍不时无声鼓励,似一呼一吸都竭尽了平生力量,且身形颤悠悠,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走,不过,两人都知此人绝非面上那般简朴。
见状,任苏也跳上了校场,他虽不能如秦昭那般举重若轻地踢开残柱,一根根渐渐搬开,倒也勉强可行。
地下深处一声闷响,秦昭掠参加外,便听得校场之下模糊有机锁运转之声,而后啪啪连响炸开,校场上块块青石缓慢挪动,如珠算拔动,进退有序,又如天星移转,令人目炫狼籍,有了半炷香时候,方才安静下来。
通道!
秦昭一边说着,一边将其他柱桩拍上天底,他这一手工夫名为天罡劲,以内六合照应外六合,御周身流转之气,使浑然一体,收发随心,刚可如金石兵甲,柔且似锦缎缠帛,体内真气越浑厚,这道气劲威能也越强。
翁成宫怪笑一声,淡淡瞥过秦昭腰间三箫,环手一礼:“啸月挥空谱。”
“哦?不知是多么密册,竟能让翁老前辈切身前来,秦某有缘,倒也想一观究竟。”
任苏心知这是秦昭将天狼门数百载的积储交托给本身,忙抖擞精力,细细体味,每步落下都不慌不忙。
任苏目光一亮,秦昭倒是神采一变,袍袖一震,当空一挥,气劲纵有二十丈,迤逦吼怒着劈向一面断壁。
“老朽虽久不履江湖,倒也知天狼门此代出了两位年青豪杰,小娃儿,你是姓秦还是姓陈?”
声声震响传开,没费多大工夫,两人将统统残柱清理下了校场,任苏内心默记,共有一十六根石柱。
任苏征了好一会,方回过神来,反问出声:“构造术?好一个大模糊于市!”
四帮占有这片地界数月,也只在山下及四周开挖宝藏,压根不敢动山上分毫,以免挑动江湖同道的神经。
江湖上大家皆知,天狼门传承数百载,山下倾国财宝虽动听心,可只要不是想起兵造反,财帛多少实在无多大干系,之以是江湖动乱,山上月余腥风血雨,还不是为门中传承悠长的神功秘笈、神兵利器和灵丹灵药。
秦昭目光一冷,面露轻哂。
此人远了望去白发苍苍,头上抓了个道髻,黑袍上金纹明灭,行走间,手中铁杖蹬蹬作响,声音沙哑。
这等绝代奇侠,换作平常,秦昭自是恭敬有加,如有能够,还得与之浮一明白,不过,据悉此人在四十年前冲破天赋后,便归隐山林,醉心武学,以求武破虚空,眼下俄然现身在此,由不得他冷眼相对,警戒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