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价蒲月初夏,天高云淡,草木皆绿,恰是南北客商来往的淡季。
傻站了足有半个时候,才有一名绯袍中年差人背动手款步而来。
比起之前那几位的扮相,面前这位青年仿佛是卖没卖相,扮没扮相,何况又年纪悄悄,实在是难以让人信赖有甚么真本领。
王县令的正妻在生下儿子后便放手人寰,因二人豪情深厚,以是以后便没有续弦。
这时另一人接口道,“传闻前来医病的异士也有很多,但都无功而返,赏金这才从百两涨到五百两,不幸大老爷义薄云天,为本镇百姓出功着力,临至危急之时,我等却无能为力。”
这一担搁就是十七年,大好的芳华都化为了落地黄花。
又因他王家三代单传,并无旁支,前人不孝又以无后为大,在独子患异症以后,便食之有趣,夜不能寐,是以不吝变卖产业,也要重金请能人异士为子医病。
“兄弟你有所不知,大老爷的公子已得病两月不足,能请的郎中都请了,却无一人能够药到病除,后有医者献言,说公子并非平常病症,非有道行不能治。”
说话的乃是王县令亡妻的贴身丫环,夫人走后,便将云环交给了老爷,实希冀老爷能将她纳妾,身边也好有个放心的人照顾。
不过全部县衙中,也就这位三十末端,四十不到的美娘,也被下人成为‘二夫人’的云环才气劝得动这位老爷了。
那厢间,一脸蕉萃的王县令伏在儿子的床榻前,看着面色发黑,有进气没出气的儿子,除了哀叹以外,再无他法。
先不管这方天下有没有这位金仙,单单是这名头就能砸死对方。
而其打扮更是独特,上身一件蓝色夹克,下身一条牛仔裤,脚蹬一双玄色白勾旅游鞋,看着就刺眼,怎能生出好感来。
面前两名差役不但人高马大,腰上还挎着钢刀,光是杵在那就给人一种压力。
王县令拂手一推,“不急,先放一边,有人揭榜么?”
“儿啊,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爹可如何有脸面对你死去的娘亲,又有何脸面去见我王家地府之下的列祖列宗。”
尼玛!
刚才那一喝,如果心胸不轨之辈,必然会露怯,不过他在青年的神采中并没有看出端倪,这才接着往下问。
七松镇城门处,两名皂衣差役来到公告榜处,将一桩布告张贴在公告榜夺目位置,不消半晌,便堆积了数十名来往的商客及本镇的百姓。
皂衣差役见青年揭榜,先是一脸惊诧,很快又换上了一脸嫌弃的神采。
寻名誉去,却见一名身着古怪打扮,如同叫花子般的青年已将悬榜揭下。
世人闻言兴叹,面现懊丧。
刘捕头为了给老爷省点银子,这才亲身把关。
“人太多,看不清啊,仿佛是赏格榜。”
唐离心道,这特么如何不管是哪个朝代,吃皇粮的都一个德行呢,我特么是来给你们公子治病的,又不是来骗吃骗喝的,更不是作奸不法之辈,弄张臭脸这特么是给谁看呢!
“呵呵,”唐离拱手笑道,“不知差爷知不晓得甚么叫人不成貌相,哪个又叫海水不成斗量?”
谁知二夫人顿了一下,倒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可看到对方有板有眼的神态,又不像是胡编乱诌的。
启事无他,县城周边的能人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乃至是府城的能人都搬来了,就算是神仙路过,怕也不会那么快。
看着平时非常精干夺目的一小我,却没想到也会犯胡涂,不管甚么人,只要说是能给儿子医病的,一概奉为上宾。
唐离脸上挂着浅笑,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内心却直打鼓。
就这般,唐离在世人庞大的眼神中,两名差役的护送下,来到了七松镇县衙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