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昂只是寂静地听着,左边紫檀独板面心三屉平头条案上,一枚玉白底花瓶幽雅摆放。那瓶身上几朵秋菊花瓣莞尔绵长,曲曲轻柔,清楚是一朵花,怎生看着却像个婀娜水袖的女子。
正中心“中正仁和”的大匾苍劲厚朴,楚昂头戴乌纱翼善冠,刀削玉凿般的侧脸掩在昏幽光影之下。
两侧站五六个内阁府臣,着大襟斜领的深红色朝服,正谆谆上表着请立皇七子为太子。
偶然候装庸,比自不量力地矫饰聪明、把身家至于伤害更加明智。
他从龙椅上站起来,踱步到金漆铜柱前负手站定,持续说:“这天下没有朕不晓得与探不到,两位哥哥只要循分,该有的俸禄与繁华一样不会少。大奕王朝走到当今二百余年,祖辈打下的江山不易,不能毁在我等子孙手上。还望三哥归去给庆王传个话,爬不爬得起来,就看他肯不肯给自个放条活路。”
他面庞清肃,英挺的鼻梁勾画冷意,那帝王的孤寡在他身上仿佛浑然天成,不容超越。
说着一袭袍摆缱风,主仆二人便往露台内行去。三层的汉白玉门路,一袭明黄色衣袂翩翩踅下,风萧萧兮背影孤冷。
见一群阁老已说够,便淡淡道:“按大奕祖制,皇储本该立嫡立长。众位爱卿既是力主立贤立幼,不若叫众位皇子开卷比试,取贤达者立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