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严将手伸入怀中掏了掏,递过一个白瓷小瓶来:“那,九哥让我给你的,说是用了不会留疤。”
绿篱瞪着一双杏核大眼,终究默了。
我内心直想骂娘,这太子妃真不是小我干的行当,只要你一天没当上皇后,就算你屁股前面也插了两根长尾巴,你还是连只山鸡都不如!山鸡好歹也能在野地里撒撒欢呢,我能吗?我敢吗?
杨严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神采略有些绝望,不过这神采倒是一晃而过,随即又换上了吊儿郎当的笑容,双手冲我一拱,笑道:“先走了,过些日子行宫里再见!”
对于绿篱的这点谨慎眼,我表示了慎重的鄙夷,甚么筹议不筹议的,不就是借商讨之名行轻易之事嘛!我犯得着以“带病之躯”讨老板之欢心吗?
要说绿篱还是个爱动脑筋的孩子,歪着头想了想,立即语带三分冲动地低声向我说道:“奴婢明白了,听人说江氏那贱人摔得挺重,赵王把歇假的邱太医都请了去,足足接了半日的骨,今儿傍晚刚才醒了,我们想个别例在她药里做些手腕,叫那贱人……”
如果直接卧床避不见客,那些人指不定还得思疑我在造假,不如就叫他们过来看看放心的好。
我终从惊奇中回过神来,缓缓合上了嘴,可一个没忍住,还是问道:“哎?你如何就晓得陈良娣送得是莲子羹,而不是八宝粥呢?”
我顿时无语,暗叹好个直率的小子,直率得都二起来了。
我恼得立即想变脸,之前只道齐晟是sb,没想到杨严竟是sb中的战役机!
我奇道:“你干吗也如许怕她?”
我听得心有戚戚焉,顿时对杨严的印象窜改很多,能有如此憬悟,想是不会是个太傻的小子。
我劝绿篱:“绿篱啊,这男人呢,都不喜好对本身指手画脚的女人,我们还是省省吧,有着闲工夫还不如去做点别的!”
吓!想当初我好色也没敢他如许过,这小子是难不成出门的时候把脑筋落家里了,只带着胆量出来了?
杨严许是看出了我眼中的恼意,从速把身子今后一缩,笑道:“你还别急,那江氏可比你惨了千百倍,这会子怕是还没能醒过来呢,齐晟竟能忍住没抽你的脸,可见他真是长进很多!”
杨严又道:“你多用些吧,早点好了,还能赶上去行宫避暑。”
心中刚转过这个动机,忽闻杨严小声问道:“哎?你果然……挨鞭子了?”
我沉着脸不说话。
女人,真是一种奇特的植物。
我半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赞叹于这女人思惟的腾跃性,从速摆手:“你这丫头,快省省吧!”
绿篱眼睛一亮,立即接道:“还是娘娘明白,现在最早清算的该是那陈良娣,昨夜里她还装模作样地端着碗莲子羹去找太子殿下呢,明摆着是趁娘娘身子不好去勾搭太子殿下!”
我将瓷瓶接过来,顺手放在了桌上。
待林氏的身影出了殿门,杨严这才用手抹了把额头上的盗汗,直叫道:“嘿!这母老虎如何也来了?真是吓死我了!”
绿篱仓猝过来,谨慎地将我衣领后背上埋没的几个细针一一取下,红着眼圈说道:“娘娘也是,何必要受这罪,都扎出血了,直接称病避不见客多好!”
我也迷惑了,这丫头如何就能用如此纯真的口气说出如此卑鄙的事情呢?我是该说她仁慈呢,还是说她暴虐?
林氏借机告别,我叫绿篱送她出去。
绿篱送了杨严出去,趁便又给我带了皇后身边的宫女出去。
绿篱觉得我恼了,吓得从速抽身跪在了床边,连续声地告罪:“娘娘莫气,奴婢不去惹那贱人了。”
可惜,绿篱老是不懂这个事理,因而一听我说不去请齐晟,那小脸就拉得有些长,就差把“恨铁不成钢”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