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严看着适意的背影,嘴角勾了勾暴露一丝挖苦,然后又转头看我,问道:“你说我现在是不是真该娶个媳妇了?到时候事发的时候,也能多拉一家子出去,人多热烈啊!”
杨严点了点头,“挺多。”
杨豫乃是麦帅宗子,就是瞧着成祖的面子,齐晟也不敢杀麦帅先人。以是,杨家是无事的。
杨豫虽有性命在身,可他也有军功,最后判了个削爵夺券,一家子给迁去了岭南。
估摸着我没齐晟这个忍功,也不会像他考虑这么多,十有八九会一咬牙,心一横,完整处理了这些亲信大患,管他甚么麦帅不麦帅,去他大爷的孝道遗诏,都先灭了再说!
我想了想,答道:“碍着麦帅的名誉,他也不敢伤你们的性命。并且,别忘了另有我呢,总不能叫你们家死人的。”
三月十二便是齐灏的一周岁生日。
掰动手指头这么一算,感觉齐晟实在也挺憋气的,这么多亲信大患好轻易一网都抄了出来,却碍于这些错综庞大的干系,一个也杀不得。
杨严感觉本身总算是找回了场子,哈哈大笑了两声,扬长而去。
十月,合法杨家在盛都风头正盛的时候,有御史参杨豫高傲骄傲,蓄养庄奴,抢占民田,逼迫百姓,残暴凶横。齐晟连续压下了十几道折子,没想到不但没把此事压下去,反而引发了御史们的激烈反弹。
这个成果,固然比厕所君预感的坏了很多些,不过倒也算是没偏离了风雅向。这一番折腾,直到来年三月,这场轰轰烈烈的“御史被杀案”才落下了帷幕。
至于张翎那边,更好说了,直接参军中辞退,永不起复。
那边适意已是端了茶水过来,恭敬地把茶杯放到了杨严的手边。
大理寺、刑部、都察院都有些傻了,大伙固然谁也没说,可内心都明白这根线如果再持续捣下去,前面就该是兵部尚书张放。而张放的两个女儿,一个嫁入了军中另一巨擘贺家,别的一个则嫁给了当朝天子齐晟。
说完了就眯着眼睛高低打量他。
我便指着侍立在一旁的适意,笑着问他:“你看我身边这个丫头如何样?”
我懒洋洋地半躺在寝殿的软榻上,漫不经心肠答道:“他现在又不想废后,不会往谋反上扯的。”
剩下的就是被连累的张家了,张家有我这个生养了齐晟嫡宗子的皇后,若齐晟不想废后的话,他也不能打杀张家。
因为之前的“御史被杀案”连累太广,朝中有事没事的大臣都跟着打了小半年的官司,齐晟本身仿佛也感觉有些不美意义,就想着借着这个机遇和缓一下朝中的氛围,便下了旨意要大办皇宗子的生日。
厕所君是齐晟的亲兄弟,宋太后的独子,他如果敢杀厕所君,宋太后就能去大明宫的含元殿吊颈去,更别说宋太背工中还攥着先帝留下来的不准齐晟残害手足遗诏。如此一来,厕所君也是死不得的。
我就想起那次在宛江落水的事情来,忍不住悄悄地打了一个暗斗。
有的时候我就会想,若我是齐晟,我会如何办。
厕所君由楚王降为郡王,罚了三年的薪俸。
杨严嘿嘿嘲笑一声,说道:“那我最该娶的就是你的玮元公主了!”
齐晟正站在书案前临帖,闻言只抬眼瞟了我一眼,问:“你真如许想?”
我笑了笑,“行,你现在看着哪个不扎眼,你就去娶他的闺女好了。”
迫于文官体系的压力,齐晟只得命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会审此案。
我看着他那张年青而张扬的面庞,低低地叹了口气,“实在,他们也挑选了搏命一搏,只不过是别的一种情势罢了。先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要不是谋反的罪名,那么这场看似震天撼地的大案最后只能落得个雷声大雨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