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念叨着,面色忽地一转,又恨恨道:“那海棠公然是个狐狸精!这才几日,竟就把白珂的魂都给勾了去!”

黄袍怪微微皱眉,问我:“不当?”

便是我为人刻薄,不等临终便就要放红袖她们自在,可儿老了少不得要牙齿掉落,说话漏气,吐字不清,我再把那口诀念倒霉索,那岂不是关键了人家后半辈子!

我听得咋舌,愣了好一会儿,才游移道:“这个……是不是有点过了?我一介凡人,好吃好喝地养着也不过是百年寿命,到时,岂不是害了她们两个?”

我还未答复,中间的红袖倒是嘴快,忿忿答道:“那里是她脾气好,还不是因为我们跑得快!她刚一进院子,院外的姐妹就都四散跑了,我和一撮毛被堵屋里,幸亏机警,从后窗逃了。”

白骨夫人面上也暴露惊奇之色,道:“大霸道行真是深不成测,想那斩妖剑,莫说普通的小妖沾之即死,便是有上千年道行的,被那剑刺一下也要元气大伤,大王却能一掌劈断那剑,可见这道行岂不是要上万年了?”

黄袍怪笑笑,道:“这个简朴,今后我传一个口诀,待你临终之时,便念那口诀,解了与她们的束缚便是。”

“这个……不大好吧?”我游移,想了一想,又道:“不如……”

这话公然是越传越邪乎,我忙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素衣并未打杀我院中侍女。”

另有甚么事能比存亡更首要?

好嘛,若真到了那一日,我这里老态龙钟地等着咽气,红袖与一撮毛两个扑在床边,口中倒是哭喊:“公主,快念口诀!快念口诀啊!”

不想如许一说更是惹人猎奇,不说桃花仙,就连白骨夫人都来了兴趣,问道:“不是她脾气好,那是为何?”

红袖抬眼看我,倒是说道:“奴婢不是因着那事烦恼。”

红袖闻言微怔,忽取出帕子来捂住了脸,自责道:“这才是叫奴婢最惭愧的,身为狐狸精,竟然连个凡人都争不过,真真是坠了我们狐狸精的名头!奴家今后便是死了,也无脸去见列祖列宗啊!”

桃花仙惊道:“上万年?那不早该成仙了么?大王怎还在尘寰做着妖呢?”

我默了默,美意提示红袖:“这个……红袖,仿佛你才是阿谁……真正的狐狸精。”

我干笑两声,“也不是心软,这做人,总得讲点事理,对吧?人家两个好轻易修成小我形,今后混好了没准还能成仙呢,你叫人家为奴做仆地服侍我几十年也就够了,那里好再绝了人家今后的希冀?”

桃花仙与白骨夫人听了对视一眼,这才又都来看我,“那公主?”

我不觉奇特,问她道:“那你为何事?”

他又想了想,却道:“你母亲倒是位怪杰。”

白骨夫人愣得一愣,伸手过来轻拍了拍我手臂,安抚道:“慢有慢的好处。”

许是这事打击太大,红袖连续几日都情感降落,帕子只塞腰间,再也瞧不见她甩来甩去。便是称呼,也从“奴家”改成了“奴婢”,让我一时非常不惯。

我一时噎住,感觉再无话说。

这倒是真的。黄袍怪掌心虽被剑戳了个血洞穴,不过却不算有多严峻,这几天都好的差未几了。我点头,“真的。”

黄袍怪这才叫柳少君带着她们两个下去,待安排好了居处再来服侍。

“她也不是好脾气?”我噎了一噎,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复。

我怔了一怔,竟是无言以对。

我总算晓得,这谷里的人听话抓不到重点是从谁那边学来的了。我抬眼瞧黄袍怪,当真说道:“我们在说红袖与一撮毛的事情。”

不知怎地,素衣提了斩妖剑要打杀我这事,传得很开,除夕宴后就回了洞府的白骨夫人和桃花仙也听到了信,提了各色礼品前来看望。既已决定要在这妖怪窝里过一辈子,如许的情面来往必少不了,我只得强打精力应酬她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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